卢琛被围邺城期间,底下的人发生叛乱,以前打下的地盘被他父亲的几个将领瓜分,连他的幽州老巢也被人占了回不去,邱敏想他现在的状态就跟丧家犬差不多。
但他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急,每日还有心情来跟她厮磨。邱敏现在最怕卢琛来找她,那日她一时被仇恨迷了心智,事后她也后悔死了,刺杀没成功还被白白被占了便宜,连镯子都被抢了。邱敏不知道卢琛抢她镯子干什么,问他也不说,再多追问两句,她又被占了便宜,打又打不过。
半个多月后,卢琛忽然带兵离开邺城,攻打洺州,这次出征,他将邱敏也带在了身边。
邱敏恨卢琛恨得要死,混蛋居然行军打仗还带女人!就算打战时她呆在后面,前方的喊杀声,血腥味仍顺着风一直飘到后方,等到战斗结束,经过战场时见到一具具无头死尸,让她连续几晚都在做噩梦。
占据洺州的薛嵩原是卢膳手下的一员武将,背叛卢琛后,他得了洺州、贝州、冀州一带的地盘,这里离邺城较近,所以是卢琛第一个要收回的地区。卢琛对手下士兵许诺:破城之日,纵兵三日,以飨将士。一时间士气高涨,几场战斗下来,薛嵩连败,十日后撤出洺州。
八年前卢膳起兵,洺州被攻占后曾遭过劫掠,八年后卢琛为夺回洺州,再次允许士兵劫掠。从破城之日起,城中四处都响起女子的哭喊声,对刚刚战斗胜利的士兵来说是三日狂欢,对洺州的百姓来说却是三日噩梦。
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不断地折磨着邱敏脆弱的神经,她害怕之下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中不敢出去。
到了晚间,卢琛照常来找邱敏,邱敏看到他就缩在床角里。以前她怕卢琛,又不是特别怕,甚至还敢反抗他,归根结底是因为卢琛没伤过她一根手指头。但直到最近这些时日,她才真的知道他的可怕。这就好比她遇到一匹狼,因为这狼没吃她,让她产生了幻觉,以为这不过是匹长得像狼的狗,顶多比别的狗都凶些,结果她刚在心里下了定义,一回头,那狼就咬死了很多人,于是她发现,狼就是狼,他终究是嗜血的。
卢琛将邱敏从床角里拉出来抱在怀里,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低头去亲吻邱敏的唇,他今天的动作比以往都更激烈,甚至开始解她的衣服,邱敏流着泪挣扎,他亲了一阵,嘴里尝到咸湿的眼泪,顿时没心情继续做下去。卢琛想起以前邱敏就算不喜欢他,还会跟他虚与蛇尾应付他,现在基本连话都不跟他说,他忽然觉得哪怕她耍小聪明欺骗他也好过现在看到他就哭。
他抬起手拭去邱敏脸上的眼泪,“别哭了,以后不碰你就是了。”
邱敏还在默默流泪,卢琛执起她的手对着自己的嘴唇上拍了两下,用哄孩子的语气道:“让你打两下出气。”又模仿邱敏的语气道:“叫你不老实乱亲,打你、打你!”
邱敏被他逗得,一时间有些憋不住,笑也不是,哭又哭不出来。
卢琛垂首在她的眼帘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将她睫毛上的泪珠含走。
“睡吧,我守着你。”邱敏胆子小,卢琛知道她这些时日被吓得不轻,但他又不得不将她带在身边,那时候他把她留在幽州,她就被人带走了。
邱敏闭上眼,过了一会,隐约中有男人的笑声和女人的哭泣声被风吹来,她睡不着,睁开眼问卢琛:“你以前不是说,要得天下,就要将百姓当作自己未来的果实保护起来,现在你为什么要放任士兵奸/淫掳掠?”
卢琛淡淡回道:“此一时,彼一时。我被困在邺城九个月,手下的兵士气低迷,他们需要奖励才能继续保持旺盛的战斗力,如果拼了命打下地盘却没有任何好处,时间久了谁还愿意跟着我?而我现在没有财帛女奴可以奖赏他们,就只能让他们去劫掠。”
邱敏觉得一阵齿冷,以前他没有让士兵去抢劫,是因为他不饿,可一旦他和他手下的铁狼军处于饥饿状态,他就毫不犹豫拿百姓开刀。
卢琛想她毕竟妇人之仁,别的事情上他可以退让,军事上的决策绝对不可能因为她而改变。
他见邱敏眼中有疏离,心里也不好受,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许久才幽幽说道:“军队是个等级分明的地方,这种等级差距,在日常的伙食中也有明确的划分。最低级的士兵,跟杂役差不多,没什么战斗力,所以他们能吃饱就不错了。二级士兵,一般是参队不久的新兵,只能吃到粗粮。但是再高一级,也就是sān_jí士兵,这些人是军队中的中坚力量,就有精米精面可吃,并佐以酱菜。我十三岁刚刚参军的时候,还只是一名百夫长,每日的伙食和一个sān_jí士兵一样,只不过比他们多了一盘菜羹,有少量肉。然而比我上一级的军官,管五百人的小都统,每天可以得到半斤肉。所以在进入军营不久后,我就发誓要当小都统。”
邱敏不明白他说这些干什么,只听卢琛继续道:“后来有一次我带队巡边,我看到边境对面有个军官带着一支队伍,趁着他们还没发现我,我带队偷袭他,砍了他的脑袋。对方的人比我多,我取得人头后立刻就跑,但是跑到半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