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神有没有见到一个女人从外面过来,在她旁边可能还有一个浑身绿色的怪物。”李龙思考瞬息后又问了一句。
“你的问题还真多。”小胖孩挠了挠头,“你是说那个身具御女星命的女人吧,她的确和一个第二大境的绿皮怪人一起来过这里,不过她的状态有些奇怪,灵智蒙昧,好像被什么妖术魇住了。”
“小胖子,他们去哪儿了?”还不待李龙追问,穆城已经瞪大眼,紧张地大喝一声。
“你这人好生无礼。”小胖子气得两颊如气球般凸起,他成就神位千年,就算李龙这个星命者也尊神尊神地叫着,哪曾想遇到穆城这么个浑人,不通神道,丝毫没有敬意。
“尊神息怒,别和这小老头一般见识,那女子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伙伴,还望尊神能告知下落,日后我黑龙军路过此处,一定让一千人过来给您上香,就当是报答您解惑之恩。”李龙生怕对方着恼,赶紧做低姿态,以利诱惑。
不管是什么品级的神灵,香火都是很重要的资粮,一千个血气方刚的军人上香祭拜,这小胖子甚至能分润到部分军气,对他而言无疑是一顿难得的大餐。
小胖子果然意动,他伸出两根肥嘟嘟的手指:“一千个不够,我要两千个人的香火,都要那种气运隆重的军人。对了,让他们上香的时候别忘了心里默念我的神名,要是没有这一步,我的两个邻居都可以分润到香火,他们两个和我这个倒霉蛋不一样,都神名远播,可比我活得滋润多了,这点小香火应该还看不上眼。”
“敢问尊神名号?”李龙趁机问道。
“记清楚了,本尊是‘天道赤敕悲孤苦穷童子’。”小胖子叉着腰站在红烟之中,一副器宇轩昂的模样,可身上那缀满补丁的灰肚兜,手里破破烂烂的拨浪鼓,怎么看都一副穷小孩的可怜相。
听到如此惊世骇俗的神名,李龙的嘴角不由得扯了扯,神灵面前不说谎,心中的疑问直接说了出来:“尊神的神名和造型都如此奇葩,真有人祭拜吗?”
“当然有,别小看我。在几百年前,我在穷人家还是很受欢迎的,晋级到赤敕巅峰的位格。”小胖子不满道,“穷人家里收藏的我的神像,当然不可能有金丝银线编织的肚兜,也不可能有镶嵌宝石的拨浪鼓,往往用百衲衣做成肚兜,装饰以小孩子玩坏的拨浪鼓,废物利用,取材简单,也只有这样的神像才方便流传。”
“可是‘悲’‘孤’‘苦’‘穷’都不是什么好字眼。”穆城也忍不住开口,“穷人更加畏惧和厌恶这些字,怎么还会供奉你?”
“凡人呐,因为畏惧和敬仰,因为厌恶而恐惧,这些都是能激发信仰的要素。”小胖子摇着轮胎般的脖子,手里的拨浪鼓咚咚作响,“他们畏惧悲伤,害怕孤独,远离苦难,唾弃穷困,正因如此,他们击败我,希望我能带着这些厄运和苦难远离他们。”
“可尊神如今的处境很是不妙呀。”李龙眼睛一眯,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尊神的名号,不过你居然沦落到偷窃光头们的香火,看来处境不妙,若非您是天道赤敕的神灵,怕是早已消散了吧。”
神灵有多种诞生途径,像庄严度母娘娘,生前为人,死后被太平天国封为神灵,是由人道组织敕封的,还有一种就是生而为神,天道感应人道需求而诞生的精灵,这类神灵被称为‘天道敕封’,这悲孤苦穷童子就是其中之一。天生神灵很少,但一个个根基深厚,除非人道发生太大变迁,否则是不会陨落的,不像人道神灵,一旦封神的组织覆灭,本身就有陪葬之危,庄严度母就是实例。
“没错,整个华夏大地上,我的神像只剩下区区十几座了,而且几乎都是遮掩在其他神像之下,每一座都是非常珍贵的,所以我一见你要击毁我的神像,这就马上现身阻止了。”苦穷童子抱怨道,“我隔壁的‘太玄救苦药师老祖’和‘善美姥姥’都有上千座神像,甚至有不少自己专门的寺庙,境遇可比我强多了,你们就算毁了他们的神像,这两个家伙也未必现身。”
“原来那老乞丐是什么太玄救苦药师老祖,这名字够威武霸气,一听就很牛逼的样子,可这善美姥姥是怎么回事?名字和造型的违和感为什么这么强烈!”
“简直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李龙摇了摇头,单看这苦穷童子称呼那两位的神名而没什么回应,看来他们和这小胖子一样,都只是赤敕真神,没有启蒙神那种“你们三个的神像为什么会在佛像里面?这里的住持是真修士,狸猫换太子的把戏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这是一场交易。”苦穷童子解释道,“这里的龙穴封印需要神灵之力进行加持,我们帮他稳固封印,老和尚来为我们收集香火,就这么简单。”
“你们要找的那个女人,就在这座柏山里面。”苦穷童子继续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找到那个女人就马上出来,不能再往下走了,你要是离封印太近,我怕那老妖借体出来。”
“喂喂,在你眼中我就这么弱吗?”李龙有些不满了,但到底不好当面拒绝,只得点头道:“你放心,我可是惜命的人,做事有分寸的。”
“你知道就好,记住了,两千个士兵的香火,一个也不能少!”
说完这话,苦穷童子的身子一晃,伴随着滚滚红烟消失不见,而他的木塑神像也同时诡异一转,露出了下面一个黑魆魆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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