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国庆是年二十七岁,中等个头,人长得白净斯文,高鼻梁,薄嘴唇,能说会道。其父郭老原是七十年代南疆市的领导,后来因为身体有病,退下来在家休养。郭庆国上有哥哥姐姐,排行老六。
说起来,郭国庆、刘文斌、秦晓勇三人从小都是在市府机关宿舍大院一起长大的伙伴,彼此之间都非常熟悉的。他们是一九七六年同届高中毕业,都到农村插过队。刘文斌是一九七八年招工时直接返城当了工人,而郭国庆、秦晓勇两人则在一九七八年入伍去了当兵。当时,秦晓勇去的是陆军部队,干的是侦察兵,入伍后不久就参加了对越自卫还击战。郭国庆去的是空军部队,干的是后勤兵。一九八一年,郭国庆复员回到南疆市,通过关系分配到了市政府办公室,做了一名以工代干的机要员。由于他工作踏实努力,半年后转正为国家干部,一年后提拔为副科级,调到市政府秘书科。一九八二年秋季,郭国庆考上了广播电视大学中文大专班,利用业余时间刻苦学习,一九八五年拿到大专毕业文凭,又被单位提拨为正科级。两个月前,刘国栋当选为市长后,点名将郭国庆调到自己的身边做秘书。
全家人陪着客人坐在饭桌前,张燕热情地招呼着郭国庆挟菜。刘国栋在吃饭的时候,还不时地和郭国庆谈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我吃饱了,”刘晓红把碗筷往桌上一放,嘴里的饭菜还没完全咽下去,就急着站起身,说道:“爸,妈,国庆哥,你们慢慢吃呀,我要赶去上班。”
饭后,张燕陪着刘国栋上楼休息去了。刘文斌和郭国庆回到客厅里,两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喝茶、闲聊。这时,赵一萍从外面走进客厅,与郭国庆打过招呼,说是找刘文斌说事情。见此情形,郭国庆心里有数,知趣地站起身,向刘文斌告辞了。
“啧,瞧你这乱的。”赵一萍进到刘文斌房间,见到处乱七八糟的,便主动帮他收拾着桌子和椅子上的东西,说道:“你看,坐的地方都没有。”
“有什么事吗?”刘文斌坐在床沿边,冲她挥了一下手,说道:“别收拾了,我都习惯了,你累不累呀。”
“你还好意思说呢,”赵一萍瞥了他一眼,嗔怪地说道:“没事我就不能来呀?”
“唉,”刘文斌显得心烦意乱,挠挠头,说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明白。”
“明白什么?”赵一萍坐着靠背椅面对着他,认真地问道:“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说呀。”
“不说了,”刘文斌的身子往后一躺,抱住被子,说道:“我困死了,要睡午觉啦。”
“不行,不准睡。”赵一萍探过身子来,伸手拧着他的一只耳朵,说道:“起来,快起来,我要你陪着我嘛。”
“哎唷,快放手,”刘文斌身不由已地坐起来,说道:“我的小姐,我说你烦不烦人呀。”
“不烦,”赵一萍坐到他的身边,娇柔地说道:“下午陪我去逛街,然后我们去看一场电影,好不好呀?”
“不行,”刘文斌揉着自己的耳朵,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办呢。”
“星期天,你有什么要紧事?”
“真的,不骗你。”刘文斌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跟周老板生意上的事,还得去跑跑关系,说了你也不懂。”
“哼,懒得理你,”赵一萍突然站起来,仰着脸,赌气地说道:“那我走了。”
从窗户向外瞄见赵一萍真走了,刘文斌顿时浑身上下都觉得轻松了。他到后院的窗台上拿出那把玫瑰花一数,刚好十二朵,便找了根细绳,把玫瑰花枝绑成一束,然后捧在手里出了家门,开着轿车直奔医院去了……
在医院的病房里,午睡中的林美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刘文斌。
这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此刻正含笑地注视着她,他的目光中静静地流淌着一种深情爱意。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情景,感觉自己仿佛还在梦中一般。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慢慢地闭上眼睛,又努力地睁开。这一次,她看到他手中捧着的是一束鲜艳的红玫瑰。
“你醒了,睡得好吗?”
这问候的声音是那么地入耳,听着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一瞬间,林美娟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一滴泪水竟然悄悄地滑过她的眼角,无声地滴落在枕巾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林美娟坐直起来,好象一下子清醒过来,用手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道:“干吗不叫醒我?”
“刚来了一会儿,”刘文斌把那一束玫瑰红轻轻地递到她的手里,说道:“我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惊动你。”
“我睡着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呀?”林美娟面露羞色,不无担忧地问道。
“你睡着的样子很甜美,”刘文斌指着那一束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说道:“真的,就像这玫瑰花一样美丽迷人。”
“你真会说话。”林美娟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女性特有的娇嗔,感激地说道:“这红玫瑰真漂亮,谢谢你,文斌。”
林美娟早就直呼他的名字了,而这种亲近让刘文斌追求她的信心徒增百倍。
此时,他们身体之间的距离是如此地贴近,只隔着这一束鲜艳的红玫瑰。青春异性之间的吸引力,让这两颗跳动着的心彼此透视着对方的情意。两人呼出的气息散发着心跳加速的热能,让心底的情感犹如脱缰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