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桌上,夏之冰热情大方地与各位客人寒喧,干练得体地为众人端杯倒酒,并将自己的名片派发给在座的每一位客人。
韦富贵的手里端起醇香飘逸的酒杯,正视了区志刚一眼,斜视了他老婆夏之冰,又偷瞟了他情人沈丹妮一眼,不禁摇着头暗自感叹道:说金钱是罪恶,都在想尽办法捞,欲壑难填;说女人是祸水,仍旧是左搂右抱,温香软玉;说高处不胜寒,天天想着升官掌权,沽名钓誉;说烟酒伤身体,戒了没乐趣,活着也难受;说天堂最美好,就是无人肯去呀。
“各位老总,吃好、喝好呀。”夏之冰放下手中的空酒瓶,出门前仍不忘跟客人套近乎,笑容满面地说道:“毕总呀,有空要记得常来夏姐这吃饭哟!”
“呵,呵,”毕自强站起身,应承地笑道:“一定,一定。”
在毕自强的印象中,十年前的夏之冰是个文静素雅、知书达礼的含蓄女人。他没想到,此番见到的夏之冰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一个精明商人的模样了。
翌日下午,在中天集团总部会议室,毕自强正在主持召开公司的高层会议。
与会者除了三位公司董事兼副总外,还有毕自强的女秘书李丽、中天集团兼职总会计师白薇薇、中天集团的新盟友香港投资有限公司的郑雪娇等人列席了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是:集团公司将向南疆市机械厂投资与合作。
“如果我们这次能够与市机械厂联手成立一个新的合资公司,我个人认为,这无疑是我们中天集团一个扩张实业的好机会。今天召集各位开这个会,主要是想听听大家的想法和意见。”会上,毕自强作了开场白,简要地说明这次会议的主要目的,接着说道:“机械厂是我市一家国有中型企业,它的境况目前相当不妙,正处于即将破产倒闭的边缘。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能够为之注入一笔资金并使之转产的话,这个企业或许还能缓过一口气而生存下去。也许你们并不十分清楚,该厂现任的区厂长是我当年学徒时的钳工师傅,我对这个厂是着有深厚感情的。在我的办公桌上,至今摆放着我当学徒工亲手做出的三个零件呢。”
中天集团与市机械厂此番合作,这只是毕自强的个人想法。当然,这不排除他想给师傅帮个忙的感情因素。不过,此次如果能够运作成功的话,中天集团也会从中获取极大的利益。
“我觉得在这件事上,应该慎之又慎。”陈佳林相当信任毕自强审时度势的能力,但也有自己做事的思路和作风。他紧皱眉头,提问道:“合作方案有什么具体设想?”
“我初步的考虑是这样的,”毕自强瞥了陈佳林一眼,又看了看郑雪娇,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方让郑女士的香港郑氏投资有限公司和陈总的对外贸易公司出面,与市机械厂共同形成一个由三方参与和出资的局面,然后挂出一个中外合资企业牌子的‘南疆市三鑫汽配股份有限公司’,由我方和香港方掌握控股权。拟由郑雪娇出任董事长,区志刚出任副董事长兼总经理,陈佳林出任副董事长兼副总经理。如果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都可以说说嘛。”
去年,自郑雪娇投入廖明超的怀抱后,她便成为廖明超和毕自强之间紧密联系的桥梁。廖明超因情爱而心甘情愿地为郑雪娇在湖畔高级住宅区购置了一套一百四十平米的四房两厅,让她在本地安居乐业。与此同时,毕自强还拆借给她十万元港币,让她回到香港注册了一家有名无实的“香港郑氏投资有限公司”。这样,郑雪娇便堂而皇之地在内地利用其港商身份经商,被人称之为来自“香港的女老板”。她在南疆市开始频繁露脸,并参加一些重要的社交活动,以便寻找合适的商机进行“空手套白狼”的商业运作。
此时,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出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田志雄虽然也来开会,但对会议内容一点不感兴趣,坐在那儿低垂个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我虽然接手公司财务不久,但对公司整个资金链的运作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白薇薇有意打破会议上无人发言的局面,直言不讳地问道:“目前,据我所知,集团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不足三千万元。而在这个合作计划中,成立新公司需要投入一个亿的资金。如果要拿到控股权,我方公司和香港方面至少要投进五千万元以上。我不太明白,想知道这笔钱究竟从何而来呢?”
白薇薇了解郑雪娇“香港郑氏投资有限公司”的底牌,知道它只不过是一个空壳的“三无公司”(即:无场地、无资金、无人员)。她也清楚成立一个中外合资性质的公司,自然少不了要有外方参与。她只是想象不出毕自强究竟怎么来解决资金缺口的问题。
“不仅是我们拿不出这笔资金,市机械厂目前也没有闲置资金。”毕自强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白薇薇点头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我的办法就是要把银行方面当成土地庙来叩拜——设法融资。具体实施办法有二:首先,新公司一定要由‘香港郑氏投资有限公司’牵头,这是取得国家政策给予投资优惠条件的保证;其次,我们要打通各个关节,新公司还要取得地方政府的鼎力支持,想办法把市机械厂的土地等不动产抵押给有关方面,然后想办法从国内三大商业银行融资一亿元的资金。”
在中天集团内部,几个老总是有明确分工和规定的。董事长毕自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