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牌机室旁边是不是新开了一家名叫‘鸿运’的游戏机室?”毕自强见陈佳林点点头,便接着问道:“听说昨天晚上,你手下有一帮人冲进一家饭馆里,往死里揍了一个叫‘黑哥’的人。你的人还放出风声说,要让他在南疆市消失,是不是有这回事?”
“妈的,那个王八蛋竟敢在我的地盘上跳出来称大,我看他是活腻味了。”陈佳林指手划脚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又坐下来,轻声问道:“师兄,你又不在外面混,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呀?……”
“这个人在道上曾经是个人物。不过,这十年他一直待在监狱里,刚被放出来。”毕自强把桌面上的“掌中宝”手机拿在手里,说道:“今天上午有人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对方现在被你镇住了,说是求你放他一马。”
“您认识‘黑哥’这个人?”
“岂止是认识!当年在里面他还是我监舍里的‘牢头’呢。”毕自强脑海里放电影似地掠过一幕幕牢狱生活的情景,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凝望着天花板。如烟的往事,让他心里徒然生出一种悲愤之情。他为了控制和调节自己的情绪,抓起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大口,然后平静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当年在里面我叫过他一声‘黑哥’,也得到过他的庇护和关照,是欠着他的一份人情。”
“哦,原来是这样。”
“以前的事情就不说它了,”毕自强把手一挥,似乎要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统统赶走,说道:“说说眼前的事吧。你是怎么跟他结怨的呢?”
陈佳林打开话匣子,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番。
原来,在半个多月前,当陈佳林设在中华电影院里的牌机室生意异常红火时,而隔壁店门这时候新开了一家规模也不小的游戏机室。除了十几台其它类型的赌机之外,还摆出了二十台崭新的扑克机,欲与陈佳林的牌机室争夺客人抢生意。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面对此情景,陈佳林为了让这家游戏机室没有生意可做,心生一计。他把手下的得力干将“猪头六”周贵宁叫来,如此这般地谋划了一番。之后,每天在生意最旺的时间段里,周贵宁就带着他手下的十几个人到对方牌机室里占机位。这伙人一字形地排开坐下后,拿出少许钱把二十台扑克机全部都上了分。他们也不玩机,各自靠坐在椅子上抽着香烟、喝着啤酒或饮料,开始相互闲聊扯淡,消磨着时间。许多爱玩牌机的主顾走进来一看,根本就没有空机可玩,只好转身到陈佳林的牌机室去了。等“猪头六”周贵宁这帮人在这儿待够了钟点,“赖皮三”齐胜勇又带着一伙人来报到“接班”。陈佳林的那些手下就这样轮流到这儿折腾着,这间牌机室简直变成了那些喽喽们来娱乐和休息的场所了。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这家游戏机室的老板沉不住气了,不得不出来露面。他不是别人,正是黄仁德。
这天下午,黄仁德走进游戏室里一看,那些赌机全部闲置在那儿,室内的折椅上横七竖八地歪坐着十几个人,竟没有一个人是来玩扑克牌的主顾。甚至还有人拼凑了几张空椅子,横躺在不停地闪现着五张扑克牌的机子前面呼呼地大睡。他心知肚明,这伙人上门来捣乱,目的就是想让他的游戏机室开了门也白开。他根本不用猜,也知道这是隔壁那家老板使出的毒招。对黄仁德来说,他可是费尽心机才折腾出这么一间游戏机室,岂有为此而退缩的道理?
“你们谁是头?”黄仁德面对这伙人,先是故作姿态地递香烟,然后又低三下四地说好话,想劝说他们离开这里。而这些人抽着黄仁德派发的香烟,却一个个翻着白眼不吱声,仍然稳坐在那儿不挪窝,似乎屁股都粘在椅子上了。黄仁德走上前拍着横躺着的那个人:“喂,起来,起来。”
此时,“猪头六”周贵宁睡得正香,被人推醒后不由骂骂咧咧地坐了起来。
“周老板,是你呀。”黄仁德扯过一张椅子,与周贵宁相对而坐,客气地道:“鄙人姓黄,是这儿的老板。你每天带着一帮人来我这儿占位又不玩机,明摆着要跟我过不去?”
黄仁德以前经常在隔壁那间牌机室里玩扑克牌机,也曾在那里输过不少钱,当然认得周贵宁就是那儿的老板。不过,他并不清楚周贵宁背后的陈佳林才是真正的老板。
“嗯,我就是跟你过不去,”周贵宁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脸不屑地斜了黄仁德一眼,用打火机把手里那根香烟点着,故意把一口浓烟全喷在他的脸上,然后不阴不阳地说道:“怎么着,你还想咬我一口不成?”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都是出来在社会上‘捞世界’的,大家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和我各做各的生意,你犯不着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吧?”黄仁德说话的语气看似温和,实则是软中有硬。他瞅着周贵宁一副满不在乎的架式,便又装作卑躬地样子给他递上一支烟,跟他讲起出来混的道理:“兄弟你也知道,这游戏机室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能打开门做牌机室的人,哪个在社会上没有靠山的?兄弟你挣钱我不眼红,可你也总得给我口饭吃吧?大家都在社会上混,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把事情做绝了,那对谁都没有好处嘛。只要你肯带上你的人离开,不再来我这儿捣乱,以前发生的事,我也不会跟你计较了。”
“嘿嘿,你吓唬我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