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杂乱的剪辑室里,只有机器上的彩色屏幕,闪烁出明暗不定的光线,偶尔照在除了机器外,唯一那张小桌子上,摆放着的几罐喝了一半的啤酒,和半盒不知保质期过了多久的饼干。两个蓬头垢面的青年,脑袋上戴着大大的耳麦,抻长了脖子望着屏幕,鸟窝似的脑袋不时凑到一起,小小声的讨论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戴着耳麦的情况下,还能将对方的声音听得那么清楚的。
“当当当”
三下同样频率的短促敲门声,将那两个全然忘我的人惊醒,其中左耳戴了不下八个耳环的青年,脸上露出难掩的喜色,取下耳麦随意的甩在一边,弹身而起向门口奔去,“一定是凛酱那小子到了,我去给她开门!”
另一个人也不管他是否能看见,用力翻了个白眼,无声的作了个鄙视的手势。但他那有些三无的脸庞上,却不由得露出同样的欣喜之色,“喂,太郞,打了三次电话才把她拽出来,你好意思兴奋成这样吗?”
“切!一个电话都没敢打的人,你好意思鄙视我吗你!”长谷太郎头也没回的挤兑道,丝毫未停顿的拉开房门。“凛……”
房门被拉开,一个穿着淡紫色短裙的短发女孩,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她的双手在身前交握,羞涩的低着小脑袋,微咬双唇望着地面,白皙得有些透明的脸颊上,浮出两片羞涩的霞红。
“你……你……好漂……噗~~~哈哈哈哈……我说若井凛,你小子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开门的长谷太郎愣住了,两眼发直的痴望着女孩,许久后才磕磕巴巴的找出了自己的声音,弯腰捂着自己的肚子,拍腿狂笑。
女孩的眉角垂了下来,不开心的嘟着一张粉脸,娇嗔的白了长谷太郎一眼。正准备站直身体的长谷太郎,被她的“怒”视瞬息秒杀,神情直线向痴汉发展而去,“好……好萌……”
“好萌你妹!”女孩的脸色像春天的天气,说变就变,瞬间狰狞扭曲起来,全然不顾及极可能走光的风险,一脚侧踹踢在他小腹上。随后便像什么也没做过似的,脚步凌乱的绕过长谷太郎走进房间,“黑泽大哥,一直和这种白痴共事,真是辛苦你了!”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还坐在屏幕前的黑泽翔一,伸手打开房间的照明灯,丝毫未理会倒地装疼的长谷太郎,满脸现宝的向女孩招了招手,“凛酱快来,这是我们剪辑的第一部电影,过几天就要正式上映了。虽然我们这次还只是助理剪辑,很多时候都得听别人的,但至少不再是片场杂工了!”
“唉呦!混出头来了嘛!黑泽大哥,离你心心念念的大导演之位,似乎又近了很多嘛!”少爷我大踏步走到这货身边,痞气十足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大咧咧的坐在长谷太郎的椅子上。随后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望向因为无人理会,无趣的爬起身的长谷太郎,“那个……那个谁……”
“喂?你小子,至少也该叫声大哥吧?”长谷太郎拍打着身上的鞋印,一脸不爽的嚷了起来,“再说了,今天可是我把你叫来的,你就不能对大哥说点好听的?”
“好听的?”少爷我伸手摸着下巴,嫌弃的上下打量着他,好似被伤了眼般转回身,敷衍的挥了挥爪子,“那个谁大哥,去给我找身衣服换一下。”
“丫的,就知道你这狗嘴里说不出好听的!”长谷太郎一脸郁闷的摇了摇头,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他转身走出房间,在房门关闭之前,还能听到他故意发出的嘟囔声,“这样才正常嘛,刚才老子一定是看走眼了,那货怎么可能那么萌……”
黑泽翔一将自己的耳麦递给我,边摆弄着控制盘上的按钮,边一心二用的和我聊着天,“说起来,这部电影也和你有点关系,电影中的女二号,应该是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的?筱原凉子那个二货吗?”少爷我漫不经心的应合着,顺手从旁边的饼干盒子里,挑出一块灰尘比较少的饼干,塞进嘴里豪迈的嚼着,于是……“咳,咳咳……”
丫的,这破玩意是昭和之前买的吗啊喂?硬得跟砖头似的,少爷我也就不计较了,尼玛这一股子的霉味是在闹哪样呀!坟淡!
少爷我痛苦的捂着嘴巴,眼睛四下慌张扫视后,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垃圾桶。最后干脆把心一横,拿起最靠近自己的半罐啤酒,扬头狠狠的灌了一口,硬是将饼干混和着啤酒咽了下去。“咳咳……你……你丫想害死我呀?!”
“哈哈哈……”这货无良的疯笑了起来,直接从椅子上滚到地上,“你有那么饿吗?得得得,别瞪我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还不成嘛!”
“一帮不讲究卫生的家伙!”少爷我望着这货边走边笑的死德行,狠狠的鄙视了下这两二货,郁闷的几口干掉剩下的啤酒。
等我再次将视线转回来时,屏幕上居然出现了前田敦子的身影。她有些孤寂的坐在图书馆的椅子上,似乎想要得到某种认同般,带着淡淡卑微的期待,和迷茫的自我否定,“人为什么要撒谎?……因为你擅于撒谎,要撒也撒得好点。但是,还是很难受啊……”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身若无骨般瘫靠在椅背上,仿佛是已经睡着了一样,连眼睛都只剩下小小的一条缝。可是,那握在手中的空啤酒罐,却在持续的发出刺耳的噪音,逐渐扭曲变形。切!原来是这种无病呻吟的青春剧呀?还真的是适合这些小朋友呢!撒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