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自己对允文那淡淡的好感,也是为了借他摆脱燕王府吧。可是现实给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她总是说这个有城府那个心机深,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印雪只觉得心灰意冷。
第二天,轻羽前来看望,手中已却多了一瓶黄色的液体。她将瓶子轻轻放下,郑重的说:“将这个抹在脸上,就会把你的花容月貌都遮去,好像变了个人呢。三天后便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印雪轻轻把玩着瓶子:“轻羽,你也真要和我走吗?”
轻羽一楞,复而笑道:“傻丫头。我怎么忍心见你一个人在外生活,我总要照顾你的啊。”
果真如此。印雪的心一直往下坠:“那么,若不是我吵着要走,你想离开吗?轻羽,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我当然……”
“轻羽,我们朋友多年,你不必瞒我。眼见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破坏这些呢?我只希望,你一切都好。”是的,只要你幸福,就够了。我会离开,寻找自己的生活。所以,请放开我的手,让我走时不要那么悲伤。
轻羽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抓住印雪的手,许久都没松开。
离府中众女眷会去寺庙为王爷祈福的日子只有两天了。印雪暗自收拾了金银细软,静静等待。因为担心自己失踪使得水心受牵连,印雪故意寻了她个错处,把她留在了家中。水心,希望你不要怨我。只有这样,你才能自保啊!
燕王府果然够排场,整间寺院都被包了,门口有守卫守着,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妻妾们一律穿着素服,不抹脂粉,向菩萨诚心祈祷,祝愿王爷身体安泰。印雪混在人群中,默默听着和尚念着经文,心中却已是烦躁不安。好容易盼到午膳时刻,她忙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衣物,在脸上抹上一层薄薄的黄油,再把头发弄的蓬乱些。镜中那个美貌如花的文印雪瞬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皮肤黄黄的下等丫头。侍卫们不会擅入内室,对雪妃自然不会有太多的印象。现在,只希望计划一切顺利。
她快步走到寺庙门口,两个门神果然拦住了她的去路:“何人竟敢擅自走动?”
印雪忙赔笑递上二两银子:“两位大哥请行个方便,雪妃娘娘想吃街上的千层酥,命我来买。这二两银子给大哥们买酒,万望大哥行个方便,娘娘日后必有重赏。”
两个侍卫互望了一眼,并没有收下银子:“内眷怎可擅自行走?姑娘还是回去吧。若出了事,我们兄弟可不好交代。”
印雪急的都快跳起来了,却还得耐着性子和他们说好话,可无奈这两个侍卫一点不肯松口。在她咬了咬牙,撂起袖子准备硬闯时,耳边传来一声娇喝:“大胆!雪妃娘娘的丫头你们都敢无礼,以后是不是要爬到娘娘头上去了?”
印雪诧异地望着身后——轻羽正带着一个丫头站在自己身边,满面的怒气。她知道,轻羽的愤怒不是对于侍卫,而是对于自己。因为,她并没有按计划去找轻羽一同离开,而是提前了一个时辰。
——对不起,轻羽。只有这样,你才能没有内疚的呆在王府,不必陪我去浪迹天涯。轻羽深深的看了印雪一眼,向侍卫命令到:“让这个丫头出去吧。”
侍卫们极为为难:“可是……”
“大胆!你们不光得罪雪妃娘娘,还不把本娘娘放在眼里?好,回去后我就报告给王爷听。本娘娘倒是要看看,王爷是护着你们呢,还是护着我!”
侍卫们犹豫了一会,终于把门打开,放印雪出去。印雪强忍住心跳,故作镇定的朝门外走去,而腿脚早已经疲软,怎么也走不快。
在她终于走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了轻羽一眼。她还是那么的美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正望着自己离去的方向。轻羽,对不起。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经过近一个月的旅途,印雪边走边玩的终于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苏州。她刚下船,就被一个热情的小哥拉住:“小姐,您住店?”
印雪下意识的点点头。小哥一见她点头,激动的双眼放光:“这位小姐,一看您就是外乡人,在姑苏人生地不熟的可不要被人骗了去!如果您信我,就跟我走,看看我们‘云来客栈’行不行?我们客栈在姑苏城可是出了名的,环境幽静,地方干净价钱又公道,包您满意!”
见印雪仍在一旁迟疑,小哥急了,一把夺过她的包袱:“这位小姐!您不满意的话我再送您回来,这还不成吗?您往那边瞧去,那顶红色轿子就是我们专为贵客准备的呢!您不满意,保管不让您花一文钱!”
印雪顺着小哥手指的方向望去。码头的一个角落果然停着一顶看起来很华贵的轿子,四个轿夫见她望着他们,正脱了帽子忙不迭的行礼呢。这下子,印雪的虚荣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就是在王府,下人们也见她如同见空气,这可是第一次有人对她那么恭敬呢!果然顾客就是上帝啊。小哥见印雪得意的嘴巴都咧到了耳朵袱往轿里一丢,然后点头哈腰的请她上轿。
电视里觉得坐轿子很好玩、很气派,但真的坐了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印雪真是在心中叫苦不已。可能是旅途过于劳累的缘故吧,她在颠簸的轿中越来越困,后来居然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才被小哥推醒:“小姐,‘云来客栈’到了,您下来看看是否满意?”
印雪忙揉揉眼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