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更加小心了,而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对补丁也有了认知,血色门户寻找到缝隙钻了过去。他又看到一个耶稣基督的画面——
耶稣基督平和地说:“你们中现在只有一个人没有出卖我。”
众门徒一震,然后纷纷激昂的表示自己就是那个忠实者,也唯有自己是忠实可靠的。
这还是补丁,再下一层,补丁下的画面——
耶稣基督平和的说:“你们中现在并没有一个人出卖我。”
众门徒一震,然后纷纷激昂的表示自己的坚贞是可鉴日月用不褪色的,而指责别人未必如此虔诚,叛徒会不会有呢?什么时候会出现呢?会是谁呢?
这依然是补丁。
再向下,吕清广突然看到狭小的缝隙中透出层层叠叠的补丁痕迹,而这些曾经存在的补丁都已经损毁了,露出空洞来,在空洞与空洞之间是还残存的画面上——支离破碎的耶稣基督断断续续却依然平和的说着:“你们中……出卖我。”残缺不全又层层叠叠的门徒们一震,然后纷纷激昂的表示……
在所有补丁的后面,在所有缝隙和空洞之后,并没有真相,没有一个原初的画面在等待着吕清广的发现,有的只是层层叠叠的补丁和空洞后的虚无,越是接近原初就越是虚无。
吕清广失望的返回到表层,在时间表面的空间停下来,看补丁上众门徒激昂的表演。
耶稣基督依然是平和的,他等待着抓捕他的士兵冲进来将他带走,他已经预知了十字架上的宿命,而唯有如此他才是耶稣基督,要不然就只能是拿撒勒的耶稣,而不是基督,他要成为基督耶稣,其他的并不重要。
一却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这是必然的。
吕清广站在监牢里,看着蜷缩的耶稣基督,夜是寒冷的,监狱的墙壁更加的寒冷。
慈悲大妖王站在吕清广的身后。
吕清广降低自己的审美维度,出现在凡人认识可以接受的光谱序列之中。将自己的声音调整到耳鼓适意的音频范围,和善的问:“你确定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基督耶稣惊得睁大了眼睛,惊慌让他收紧身子,可随后他就放松下来,露出惊喜的神情,他爬起来,端正得跪下去赞美上帝。
他听不懂的。”
吕清广郁闷了。语言这永远的痛一到关键时候就出来捣乱了,而前段时间在慈悲大妖王的马甲中都将这问题给遗忘了,要说什么马甲自带就翻译好了,不需要吕清广操心,而听也一直不是个问题,太古灵族字幕组不仅敬业而且专业,他们学习语言的能力更是超强,即使遇上全新的语种也很快就能自如的听说读写了。加上字幕是用灵识束传递的,完全做到了同步。吕清广一直都是听原声看字幕的,而且完全已经习惯了,仿佛就应当是这样的,即便是听中文也是看字幕的,语音不过就跟背景音乐是一个类型的存在,吕清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使用语音来交流了,即使用也是灵识为主,语音仅仅是伴奏。要不然以洪秀全他们那一帮的话语,虽然也是中文但吕清广听是听不怎么懂的,写出来用看的绝对没问题的,都是中文,但听就听不懂了。所谓方言就这么一个意思,而说方言的也不仅只有洪秀全那一伙儿。
习惯了看字幕以后仿佛语言真的不是一个问题了,可是轮到自己说话了才发现问题依然存在,不是谁都能够随身带着字幕组的。
太古灵族又不能暴露,不可以给别人发字幕,也不好替吕清广出声。好在还有慈悲大妖王,他分身多去的地方也多会的语言无数,倒是很合适做翻译的。
慈悲大妖王并不推辞,他也不现身,就隐藏在吕清广的背后,通过灵识跟吕清广交流之后直接用希伯来语,标准的希伯来语广播出去。
在没有播音员儿的岁月里,这样的音调是绝对的天籁。
耶稣立刻就坚信自己绝对是基督了,他在第一时间就坚定的确信这是上帝在和他说话。
“在天上的父啊!我的主,您终于现身直接与我说话了!”耶稣基督哽咽起来,他太激动了,身体颤抖起来,反倒保持不住虔诚的姿势了,斜着倚在墙壁上,他的血液仿佛瞬间蒸发了,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要摆脱地球的引力飞起来,飘荡到天上去一样。
吕清广的紫府里轻轻一旋转就明白了很多,原来这个补丁耶稣基督压根儿就没有上层关系存在,他所有宣讲的东西不过就是自己臆造的,甚至是自己编造的,而他现在连自己都分辨不出哪些是幻觉哪些是骗局。
原本吕清广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向他求证,但现在一下子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一个颤抖的凡人,他又能知道些什么呢?他又能回答些什么呢?他给出的答案又会有几分可信度,能给自己解开什么谜团呢,他自己不过是陷落在补丁中的一个凡人而已,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的凡人——甚至可能只不过是凡人的投影或者是为了打补丁才制造出来的制成品。
他怎么可能给自己解惑呢?
吕清广非常的失望,这是对耶稣基督的失望,也是对此行的失望,更是对自己决策的失望,这份失望伴随的是对道路的迷茫,基督的道路仅仅是基督的,不是耶稣基督也会是别的基督,而绝不会是自己的。
自己的道路还是看不清楚轮廓,本以为这次可以看到一点儿前瞻性的启示,起码能解开部分迷雾,可是却连一个可以参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