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季米尔:他长得不难看。
爱斯特拉冈:(耸肩,作了个怪脸)你看仔细了?
弗拉季米尔:有点儿象女人。
爱斯特拉冈:瞧他的口水。
弗拉季米尔:这是难免的。
爱斯特拉冈:瞧他的粘涎子。
弗拉季米尔:也许他是个傻瓜。
爱斯特拉冈:一个白痴。
弗拉季米尔:(仔细观察)看上去象甲状腺肿。
爱斯特拉冈:(也仔细观察)很难说。
弗拉季米尔:他在喘气儿。
吉尔伯特·阿莫思索了一下,慈悲大妖王传达了要求就结束了控制,具体怎么做,怎么去获得需要的信息得自己拿主意,而这方面他一项很有主见。
爱斯特拉冈:这是难免的。
弗拉季米尔:瞧他的眼睛!
爱斯特拉冈:怎么啦?
弗拉季米尔:瞪得太极了。
爱斯特拉冈:向我瞪了垂死的一眼。
弗拉季米尔:很难说。(略停)问他一个问题。
“你去叫一下剧团的人,我要问他一个问题。”因为弗拉季米尔停顿了一下,所以吉尔伯特·阿莫后半句话跟台上的重复了,而且台上台下都还是使用的普通话,发音还都是那么标准的七零版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腔。
女人,就是贴在吉尔伯特·阿莫身侧的女侍,强忍住想笑的冲动,看了一眼后台的方向,想要去执行,又想到接待对方时省领导的级别,怯生生地问:“这样做好吗?”
爱斯特拉冈:这样做好吗?
女侍觉得今天的巧合多得简直不可思议,难道这是什么先兆?
弗拉季米尔:有什么不好?
吉尔伯特·阿莫指了指台上,示意女侍,这也是自己的回答。
爱斯特拉冈:(怯生生地)先生……
女侍觉得自己要再怯生生跟着来一声,即使有好事儿也会远离自己的,只能硬着头皮往后台去碰碰运气。
弗拉季米尔:响一点。
爱斯特拉冈:(响一点)先生……
波卓:别去跟他纠缠!(他们转向波卓,他这时已吃喝完毕,用手背擦了擦嘴)你们看不出他需要休息?篮子!(他划了根火柴,开始点他的烟斗。幸运儿看见地上的鸡骨头,贪婪地瞪着它们。波卓看见幸运儿不动,气呼呼地把火柴扔掉,抖动了一下绳子)篮子,猪!(幸运儿差点儿摔倒,清醒过来,上前,把酒瓶放进篮子,走回原处。爱斯特拉冈瞪着鸡骨头。波卓又划了根火柴点烟斗)有什么办法,这不是他该做的工作。(他抽着烟斗,伸直两腿)啊!这样要舒服些。
爱斯特拉冈:(怯生生地)劳驾啦,老爷……
波卓:什么事,我的好人儿?
爱斯特拉冈:嗯……您已经吃完了……嗯……您不再需要……嗯……这些骨头了吧,老爷?
弗拉季米尔:(觉得可耻)你能不能再等一会儿?
女侍到了通向后台的走廊外,被省文联的一位五十多的看起来一副文艺工作者派头的男人给拦住了,两人压低声音交谈了几句,女侍沮丧地退了回来。
而在文艺工作者身后阴影处的一位血脉稀薄的魔族后裔则跟着女侍往这边走,并在半路超过了女侍。
波卓:不,不,他这样提出来是好的。我是不是需要这些骨头?(他用鞭子柄翻动骨头)不,拿我个人来说,我是不需要它们了。(爱斯特拉冈朝骨头迈了一步)不过……(爱斯特拉冈煞住脚步)……不过在理论上,骨头是应该给跟班吃的。因此你应该问他要才是。(爱斯特拉冈转向幸运儿,犹豫一下)说吧,说吧,跟他要。别害怕,他会告诉你的。
【爱斯特拉冈走向幸运儿,在他前面站住。
爱斯特拉冈:先生……对不起,先生……
血脉稀薄的魔族后裔已经走到了吉尔伯特·阿莫身侧,占据了原本女侍待的地方,但却没有急着说话。他很清楚剧本,知道台上的对话会是什么,他得有意地避免雷同及其所带来的歧义。
波卓:有人在跟你讲话,猪!回答!(向爱斯特拉冈)跟他再说一遍。
爱斯特拉冈:对不起,先生,这些骨头,您还要不要?
“冒昧的打扰一下。”血脉稀薄的魔族后裔说,“我是剧团的经理,负责这次演出。我在后台口儿看到您派人去后台找人,我希望能为您效劳,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幸运儿盯着爱斯特拉冈好一会儿。
波卓:(非常开心地)先生!(幸运儿低头)快回答!你要这些骨头呢,还是不要?(幸运儿不作声。向爱斯特拉冈)它们是你的了。(爱斯特拉冈一个箭步蹿上去,捡起骨头,马上啃起来)我不喜欢这样。我从来没看见过他拒绝过一根骨头。(他焦虑地瞅着幸运儿)要是他病倒了,拖累了我,那才有意思呢!(他喷了一口烟)
吉尔伯特·阿莫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我希望下载剧本,如果不麻烦的话。”
弗拉季米尔:(勃然大怒)真可耻!
“一点儿不麻烦。”血脉淡薄的魔族后裔剧团经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状似蓝牙耳机的小仪器,递过去。“我事先估计到可能会有需要,所以特意准备了这个。”他讨好地笑着说,“当然,这是只对最尊贵的客人才提供的服务。”
吉尔伯特·阿莫微笑着点头,表示自己接受对方的好意,会记下这个小小的情分,然后将这东西拿过来,带到耳朵上。
这小仪器虽然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