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多是一个人,又不是单一的一个。[眼快看书新域名.,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刘骏的灵魂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毫无意义的废话。“反正,……唉,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不是我可以涉足的。我的赶紧找一个家,我是说一个躯壳,一个新的身体。不能再耽搁了,这里没有才死去的人,真是可惜。”
吕清广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惋惜被踩住脚的那位还活着,而且从眼前的形势看,戈多——暂且不论那是指的谁或者什么,打人并非是目的,出手也很有分寸,趴在地上的家伙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这也就说说,刘骏的灵魂不可能捡一个现成的大便宜,他得另外去寻找目标。
趴在地上的家伙并没有放弃,他没有反抗,但绝不肯屈服,他用尽力气向前爬,要一点一点向城堡的门靠近。
踩着他的戈多,脚下用力,靴子底儿碾压着靴子帮儿,同时,另一个原本抄着手站在一旁的戈多走过来,蹲在那人头前,伸手,先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然后喝令道:“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再也不许出现在我视线里,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活在地狱是怎样的一番滋味。现在,立刻,给我滚蛋。”
作为配合默契的团队的一员,踩着别人靴子的那位戈多挪开了自己的靴底儿,补充交代:“赶紧走吧,k,你是不可能混进城堡去的,不论那座城堡都不可能。”
“我是爱斯特拉冈。我不是什么k。”自称爱斯特拉冈的家伙卷在地上,缩成一团。两手包着被踩痛的脚揉搓着,但隔着靴子很不得劲儿。
蹲在地上的戈多轻蔑地撇嘴,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看透一切虚伪的伪装,笃定地指着爱斯特拉冈的鼻子说:“不要演戏,不要试图蒙混过关,这是不可能的。不管你给自己编造什么样的身份。我都可以一眼就看透你。”说着就变指为掌,‘啪’地一声,赏了意欲争辩的爱斯特拉冈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是旨在进行教育,是提醒对方不要试图掩饰,不为了殴打,所以没有用力。“你就是k,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k,是一个土地测量员。你来城堡是包藏祸心的。”
爱斯特拉冈往后缩了缩,目测已经离开对方巴掌的煽动半径了,才开口辩解:“我不知道你们说k是个什么人,可绝对不会是我的。我的名字是爱斯特拉冈,我一直都叫这个名字,自从给我起名为爱斯特拉冈以后,我就一直都叫爱斯特拉冈,人们也都叫我爱斯特拉冈,从来没人叫过我别的。”
蹲在地上的戈多看向站着的戈多,站着的戈多耸了耸肩。示意说服教育已经失败,这是一个靠教育无法挽救的家伙,已经尽了力,就只能这样了。
“我不是一个土地测量员。”爱斯特拉冈见对方没有继续扇自己耳光的意思,胆子大了起来,爬起身,站了起来。“如果非要说职业的话,我是一个流浪汉。我并不觉得流浪汉比土地测量员光彩,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土地测量员也不比流浪汉更高贵……”突然,越说越激昂的爱斯特拉冈看到城门里出来几个拿着大棒子的人,对着自己走过来,脸上带着明显是恶意的笑容,笑得很狰狞。爱斯特拉冈的话卡在了咽喉上,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根鲸鱼的脊椎骨,他全身痉挛了三秒钟,然后好像被电击一样地跳了起来,转身就跑。
吕清广看看一路奔逃的爱斯特拉冈,又看看城堡,问刘骏的灵魂道:“你选择进入到城堡还是顺着这条路远去?”
“离开这里。”刘骏的灵魂看着跛着脚飞快逃遁的爱斯特拉冈,他很希望在下一刻就看到爱斯特拉冈倒毙在路上,但他明白这是不切实际的野望。至于城堡,那是通往码头的关隘,既然码头不是他可以涉足的,那么城堡也最好远离。
虽然吕清广和刘骏的灵魂都可以飞,但他们还是沿着这条路往前走,飘在路上,并不着地,却又实实在在的是在路上,并没有偏离。
爱斯特拉冈跑得飞快,他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飞,歪歪斜斜地,却并未跌倒,像一只勇敢的雏鹰,是的,他相信他会冲上蓝天的,只是这一次不能如愿了,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有机会的。
流浪汉爱斯特拉冈在第一个岔路口向左转,丝毫没有停顿,喘着粗气,两只胳膊做翅膀扑腾状,一脸憧憬地忘我的飞奔着,在第二个岔路口右转,转入了一条小路。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乡间的小路,因为它就在乡间,而且真的是一条路,一条乡间的路。
也许是跑得已经筋疲力尽,爱斯特拉冈在跑上这条小路后步子就放慢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没看到打手戈多,他并不知道那些打手是谁,在这一点上,他与刘骏的灵魂存在着认知上的明显差异。
一棵树。
在前面出现了,一棵树。
在黄昏的乡间,一棵树,立在一条路的旁边。
这棵树,爱斯特拉冈是熟悉的,他就是在这颗树下鼓起了前进的勇气,从而走向了城堡。现在回来了,他在树下停住脚步。这里是起点,这里也就是终点,他去了,他又回来了,还是在这棵树下。
流浪汉爱斯特拉冈再次回头望去,他没有看到吕清广和刘骏的灵魂也停了下来,停在了岔道的另一个道路旁边,那里没有树,有一座小山。小山已经离开路有三十多米远了,最近的距离都在三十米之外,没有路通向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