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凤宁清接连后退,她似乎难以置信,不断摇头道,“不,这不是真的……”
凤酌上前一步,粉面含煞,“那是谁的孽种?我竟不知,居然有人这般欺辱了师父,师父莫怕,通通道来,弟子这就去杀了那无耻之徒!”
“不行!”凤宁清惊呼出声,她实际和其他人一样,怕死了凤酌这副动不动就暴怒到要杀人的模样。
“莫非此人身份不同寻常,故而师父还不愿弟子予你张目?”凤酌又道,她语气缓和了几分,“师父莫怕,无论那人是谁,师父只要道来,弟子和你徒孙都定能弄死他,为你报仇!”
凤酌一口一个“死”字,叫凤宁清面色惨白,嘴唇哆嗦了好几下,居然无话可说。
眼瞅时机差不多,楼逆劝慰道,“小师父,想必师公也是十分难过,眼下还是要看这孩子怎生处理才好,毕竟时月一到,师公肚子大起来,就瞒不住了。”
凤宁清也忙不迭地点头,双眼带泪,无比凄楚地望着凤酌,“止戈说的对,酌姐儿,为师可要如何办哪?”
这话问的,凤酌在心里鄙夷,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来着。
不过,她还是带怒意的道,“还能如何办?找出你人来,三媒六聘,娶了师父就是。”
楼逆也在一旁点头,认为这样善后十分妥当。
唯有凤宁清眉目哀伤一片,她抽咽着像是要晕厥过去,“来不及了,都来不及了……”
“哼,”凤酌冷哼一声,“哪里会来不及,一切从简,就是明日过门也是可的,师父这般伤心,莫非是那人……”
“不愿?”
一语中的凤酌像在凤宁清心口又插了柄刀子,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简直是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凤酌很是不耐,她暗暗地瞥了楼逆一眼,眼见他与自己还在挑眉,她蓦地就怒了,抬脚一踹案几,嘭的巨响后,她对凤宁清道,“师父报上那人名号,弟子就是屈打成招也要让那人娶你过门!”
眼见在这种绝望的境地,往常性子淡漠的徒弟居然如此回护自己,凤宁清越发悲中从来,她哭了好半晌,恼的凤酌想甩袖走人,才抽抽搭搭地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为师曾与你提过的少家主。”
凤酌与楼逆对视一眼,然后,她就沉默了。
楼逆思付片刻,叹息一声道,“少家主不日就要迎娶白家嫡出姑娘,白凤两家的联姻,关系重大,师公……”
后面的话没再说,可谁都听的懂,那便是说让凤修玉娶凤宁清是不可能的。
“不若,师公将这孩子流掉。”楼逆提出最下策之法。
可凤宁清惊恐地护住肚子,连连摇头,“不,这孩子是我与修玉的,我要留着,我要留着……”
凤酌面沉如水,她就那么安静无声地看着凤宁清,良久之后才道,“留下?然后师父就等着被沉塘么?未婚失节,还珠胎暗结,谁能容的下?”
凤宁清又哭了起来,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眼都哭肿了,嘴里还嘟囔着,“修玉是爱我的,他昨夜还与我在说,娶白元瑶只是无奈,是被人算计,故而他不得不娶,他……他……日后会收我为侍妾……”
然,这话才一落,凤酌就火了,这下可不是假装,而是实实在在的恼火,“侍妾?堂堂乙级玉雕师,上杆子给人做卑贱的侍妾,你可曾为弟子想过,弟子还未及笄,日后总要寻亲,可有个给人做侍妾的师父,这名声传出去,师父你是嫌弟子如今的贞名太好了么?”
“酌姐儿,那为师要如何是好……”凤宁清惊慌失措,如今也只有凤酌肯管一管她,若是连凤酌都不为她张目,她还能有甚底气。嫂索玉暖春风娇
凤酌冷笑一声,她再受不了与这人同处一室,故而愤然离去。
“酌姐儿,酌姐儿……”凤宁清连喊几声,都没能将人唤回。
楼逆半隐在阴影之中,他脸上神情高深莫测,“师公不必担心,若师公相信徒孙,徒孙倒是有个法子可使。”
闻言,凤宁清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眸色明亮了丝,“是何法子?”
楼逆踱步过去,弯腰伸手给凤宁清再是温柔不过地理了理鬓角乱发,就压低了嗓音,带蛊惑的道,“师公只管跟徒孙说话,可是真想与少家主结为连理,也想保下孩子?”
凤宁清自然点头,她抓住楼逆手臂,就急忙道,“是,你有法子尽管使来,我都听你的。”
话落,楼逆唇边就绽放淡笑,那唇线暗影之中潜藏的邪佞无人可知,就只瞧出他眉目的风华不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