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逆差点没被踹的歪倒,他单手撑地稳住,回头就见凤酌面带桃色,还与他争辩的跳脚模样。
他哪里不晓得,自来醉酒了的人都说自个没醉。
“好,小师父没醉,是弟子想孝顺师父,还容小师父成全弟子的一片孝心。”他赶紧安抚,不背就不背,长臂一揽,就将人给半拥进怀里,带着凤酌往桃夭阁去。
回了桃夭阁,其他婢女自然一应都还没休憩,见着两人回来,就要赶上去伺候,哪知楼逆一挥手道,“嫿峥备热水,其他人散了。”
嫿峥已经换了身衣裳,那张脸也洗地干干净净,露出饱满的额头,弯月眉,翦水瞳,却是个肤白貌美,年约十五的姑娘,她屈膝应了声,还是不敢看楼逆一眼,赶紧下去置备热水。
凤酌回了房,坐到床沿,脸上神色还是浅淡如水,也不闹腾,安静乖巧的很,若不是楼逆亲眼所见她喝了多少莲花酿,指不定就真要被她这模样也唬弄过去。
他蹲下身,抬起她脚,动作轻柔地为她退下鞋袜,“小师父先休息,万事先休息好了。”
凤酌眨了眨眼,半晌才小小地应了声,“哦。”
这当,嫿峥端水进来,她拿了细棉布,拧干了,就与楼逆道,“公子,这等事,容婢子……”
哪知,楼逆接过帕子,看也不看她吩咐道,“下去!”
言辞带冷,毫不留情面。
嫿峥身子抖了抖,膝盖一软,差点没跪下去,只得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出了门,她扶着门框,才如负重任地松了口气,没办法,楼逆那张脸对她的冲击太大,只要一想着那人往后会问鼎至尊之位,一言既出,便是血流成河,手段狠辣,端的可以说是暴君都不为过。
那会,她只远远地看着他一挥手,便是尸山血海,整个朝堂,提起他,就没有谁不怕的,是以,每每见到那张脸,她就情不自禁想跪拜下去。
嫿峥平复了心境,她理了理日后要如何行事,诸多的事暂且按捺下不表。
却说楼逆小心翼翼地与凤酌净面净手,然后为她散了发髻,脱了外衫,扶着人上床榻,扯了锦被盖上,这才坐到榻边,望着从头至尾都睁大眸子看着他动作的凤酌。
他轻笑了声,伸手覆住她眸子,“小师父闭上眼。”
他才说完,就感觉到手心有睫毛刷过的轻痒,他晓得自己被该离开的,可那双脚似生了根一般,就是挪不动。
楼逆伸手揉着眉心叹息一声,以往,他以为的情爱之事,便是相识了,爱过了,最后纠缠,分离罢了,可待遇上凤酌,他才晓得,很多的东西要远比那复杂的多。
他本图谋甚大,而凤酌又是活的肆意的性子,他虽对日后不确定,可眼下能肯定的是,自己不想和这人分开便罢了。
“小师父哪……”他低低笑出声,就那么愣愣看着床榻上似乎已睡去的小姑娘,那眉目的稚嫩青涩,都带着芬芳诱人的香味,“日后都与弟子一起吧。”
他才说完这话,哪想,看似睡过去的凤酌竟然猛地睁眼,眼眸亮若灿火,叫人心惊。.!
楼逆心头一跳,他嘴角含笑,轻声问,“小师父,睡不着?可是要弟子相陪?”
结果,凤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人翻了个身,留给他个小巧的后脑勺,自行睡了过去。
楼逆一愣,蓦地失笑,他轻手轻脚出去带上房门,准备着明个一早就过来跟凤酌解释一二,省的她恼了他就跑玉园那边去。
他本欲回房,然才拐过个弯,就见嫿峥正站在不远处,似乎专门等他。
楼逆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倏地就沉了下来,嫿峥看到楼逆过来,远远地就跪下行礼,也不是说她想跪,实在是看着这人,骨子里的畏惧和奴性就自发跑出来作祟,让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跪了下去。
“何事?”楼逆嘴角有玩味。
嫿峥回道,“大概三月之后,公子会遭遇刺杀,重伤之际,会遇一闵姓女神医,神医治好公子后,公子感念,日后会将闵神医纳为贵妃,并盛宠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