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白元瑶亲自过来支会了声,说是要回安城去了,且会一同带走二长老。
凤缺也不欲为二长老求情。只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当时晌午。楼逆就开始帮衬着凤酌收拾细软物什,约莫没几日,他们也是要准备回安城的。
凤酌开始有点暴躁,不管是做何事,都能看出她的不耐来,为此楼逆还挨了两顿莫名其妙的骂,晚些时候楼逆故意找凤酌闲聊了几句。从她口吻之中探出缘由来,原是对回安城凤家她心有不悦,凤家里头,总有那么一些人她是不愿意见到的,诸如凤宁清。
楼逆安抚了她几句,眼见她心绪敞亮几分,适才,他支会了声,说是要上山一趟,凤酌不曾怀疑其他,便见楼逆骑马匆匆而去。
小半日过去,这些时日一直往山上去的凤缺回来。眼见凤酌正练字,遂指点一二,待凤缺离开后,凤酌眉心一皱,忽的心头一跳,某种怀疑像闪电一样划过她脑海。她忽的觉得楼逆此时定然不在山上。
有些揣测一旦生根。便迎风而长,不可遏制,凤酌再坐不住,她扔下毫笔,冲进马厩,随意择了匹马,正欲翻身而上之际,才猛然察觉马厩中不仅少了楼逆那匹马,就是起先刚回来的凤缺的马,也是不见了。
她越发觉得有不好的事将要发生,当下雷厉风行地策马往镇外的方向追去。
凤酌不停打马催促,一边将今日的事点点滴滴都回想了遍,除了一大早白元瑶来辞行,其他的便再无异常,想到这她惊骇起来,只觉这孽徒真是胆大包天,不用再思量,她也知他定然是去斩草除根----杀二长老!
而此时的楼逆,正在一离官道不远的密林中,白家护卫四下散开,严防觅守各处。
楼逆从白元瑶手里接过一利剑,他瞅着那剑笑的意味深长,“白二姑娘与在下,当真是心有灵犀,料到在下会来,便特意在此候着。”
白元瑶穿了一身樱桃红素软缎薄衫,下是翠绿色绣油绿色缠枝纹长裙,她娇娇媚媚地朝楼逆抿唇浅笑,“二长老与你我,皆有仇隙,如何能让他有命回安城,是以要元瑶说,公子与元瑶才真是同一样的人。”
楼逆当她一身风情为无物,事实上,即便他此刻面对她,也是分不清那鼻子眼睛和旁人有何不同,端的是转身就忘。
他铿锵一声拔出利剑,屈指一弹,那剑刃便嗡嗡作响,他眯起狭长的眸子,遮掩了多余情绪,瞅着白元瑶戏虐地轻笑了两声。
不远处苏妈妈扭着二长老,多日来的折磨,让平素意气风发的长老此刻狼狈至极,他跪坐在地上,黑白参半的发丝凌乱,盖住了他眉目间的深刻的怨毒。
楼逆持剑缓缓走过去,尔后剑一扬,手腕翻转,便以剑刃挑起二长老下巴,迫使他抬头,“二长老居然落到如此下场,不知你来龙溪之前,可曾预料到?”
二长老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喉间发出咕噜的声响,像是野兽的哀鸣。
楼逆上下打量,似乎唯恐他死了,二长老身上那些伤还被人粗粗处理了番,暗红色血块凝结成一团,脏得让人发呕。
他眉目淡雅而幽远,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二长老,睥睨出一种逆天逆地的气势来,“二长老,本公子送你一程,听闻黄泉路好走,纵使你曾作恶多端,想来也不会太艰难,总归阎王爷那有本账,该下油锅还是剜心,早有定数。”
“呵,”他开始低沉地笑出声来,那声音不大,可穿透力却是极强,将林间鸟儿都惊的来尽数飞起,漫天落叶缤纷如蝶,竟为他增了几多的邪魅之色,“若有来世,记着务必不要再与本公子作对!”
他柔声细语地说完这话,手中利剑蓦地扬起,那流星般的弧度,碰触上未着地的落叶,剑锋当即将之一分为二,后便以力若千钧的姿态朝二长老脖颈而去!
二长老大睁着眼,他死死地盯着楼逆,脸上流露出深入骨髓的怨恨,哪怕顷刻毙命,他也要记着他的样子,绝不瞑目!
恰时是,电光火石间,一骑快马扬鞭而来,马上衣衫烈烈,风华淡漠而清冷如冰,不是凤缺是谁。
“住手!”凤缺大喝一声。
哪知楼逆去势不减,反而加快几分,他眉目狠厉薄发,显然是非要致二长老于死地不可。
“凤三来了。”凤缺以平淡的口吻又喊了句,他不会拳脚,这会快马一通,待到地头,面色是从未有过的白,如冰雪一般带着透明。
果然,楼逆的剑一顿,堪堪停在二长老脖颈间,挨碰的发丝触锋而断,好大一会,才有殷红如丝线的血从二长老颈下缓缓流出,却是那锐利的剑刃,太过锋利。
眼见楼逆停了手,凤缺驻马望过去,遥空与之视线对撞到一起,就听他声若寒冰的道,“二长老如何罪大恶极,都应由家主处置,楼逆,你没资格!”
最后“资格”二字一落,罕有情绪外露的凤缺,竟然能从他淡漠的眉目间瞧出些许的薄怒来。
楼逆一挑斜长眉梢,他扬起下巴,同样气势高昂的回道,“我若此时定要斩杀了他,谁敢论我有无资格!”
嚣张至极的话,戳的人心生恨,可凤缺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半点喜怒,只听他又用那种平澜无波的口吻回道,“你若铁心杀他,我自是无话可说,然,他日回安城,我自会事无巨细地回禀家主,该回去处置发落,皆由家主定夺。”
凤眼稍眯,划过隐晦的危险意味,楼逆道,“五长老,这是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