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哪里不一样,至今他都不晓得。
凤酌冷笑了声,她放开他,还理了理起皱的胸襟,眸色晦暗不明地斜了眼黑不见底的坑洞,才道,“回了。”
楼逆自是应下,他巴不得赶紧走,省的稍后白元瑶出来,很多事解释不清。
两人摸黑下山,楼逆有心虚,自然对凤酌倍加殷勤,便是连沐浴热水,都提进内室隔间,给凤酌准备的妥妥当当,只差没挽袖亲自上阵伺候。
待两人都打理了一番,楼逆散着还没干的长发,欲小憩一会,哪想,才单手撑头躺床榻上,一闭眼,便总浮现凤酌那双眸子,幽幽的安静的静默的看着他。
半刻钟后,他忽的起身,颇为恼怒地草草绾起发,就那么还着着中衣,出门往凤酌的厢房去。
他在门口踌躇半晌,听到里头没动静,有心想回去,又心有忐忑,后只得硬着头皮叩了叩房门,“小师父,弟子有话回禀。”
厢房里安静不闻人声,就在楼逆以为凤酌已经睡下后,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青丝披散,堪堪只披了外衫的凤酌一挑眉,让开道,“进来。”
楼逆踏进去便闻到一股子姑娘家才有的馥郁淡香,他悄悄的多嗅了两口,这才站到桌边,给凤酌摆出锦杌。
凤酌坐下,不言不语地凝视着他。
楼逆沉吟片刻,在凤酌对面坐下,不知要以何神色面对,遂嘴角勾起浅笑,收了那点不自然,佯装散漫不在意地道,“白元瑶杀了白元霜,如今白元瑶是白家唯一嫡女,弟子和白元瑶之间只是利益纠葛,弟子没动手。”
凤酌半点都不意外,她屈指敲了敲桌沿,“你的图谋?”
既然开了口,剩下的便无不可对人言的,楼逆接着道,“弟子要白家那本玉雕解要,且看凤家稍后来的是何人,若是旁人倒罢了,可如果是二长老,弟子定要他有来便无回!”
他深沉的记得,此前凤酌被二长老所伤之事。
凤酌听闻这话,怔忡片刻,她自发忽略后一句话,“白家的玉雕解要?据我所知,这东西根本就是雕在白家一方美玉之上,根本不可拓印,且不是每个白家嫡出子弟都能研习的。”
楼逆自得笑道,“白家的事,弟子所知一二,恰好,白元瑶便是白家这一代嫡出子弟中,玉雕天赋最好的,那玉雕解要,她刚好研习过。”
凤酌皱眉,“不对,白家玉雕天赋最好的人是白元霜。”
楼逆摇头,“这算白家的隐秘,那白元霜根本就是个废物,没半点天赋,只是占着个嫡长女的身份,上还有个手段了得的母亲,多年以来,出自白元霜手的玉雕,根本就是白元瑶亲手所雕,白元瑶给她做了嫁衣而已。”
如此真相,倒叫凤酌好生吃惊,细思后,又觉高门府宅,当真是龌蹉腌臜层出不穷。
凤酌也没问楼逆是如何晓得这些的,她虽为师长,可楼逆上辈子没她插手,几年后也过的风生水起,是以,她也不敢太过干涉他的决定,只恐误了他去。
“论心计手段,估摸也没几个人比的过你,”凤酌说道这,顿了顿,“所以,很多事,你心头有数就好,莫要做让为师不容的事。”
有了凤酌这话,楼逆彻底安心了,“小师父,不觉得弟子心狠手辣?”
之前,他一直担心,她会因白元霜的死而怨怼他性子不良善。
岂料,凤酌冷笑了声,眸底暗芒蹿过,“心狠手辣?那要看你对谁心狠手辣了……”
楼逆这等真小人,如今倒让她觉得,比之凤宁清这样拎不清的伪善好上太多。
心结解开,楼逆脸上的笑意也真切几分,他遂有了将后头打算与凤酌言谈的冲动,“小师父,你说凤家会是谁过龙溪来?”
凤酌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然因龙溪之事,她没过多注意,自然是猜测不出来的,“你以为?”
楼逆言笑晏晏,“弟子以为,不管是谁来,二长老是务必会来的,定还会先到龙溪。”
果然,不出一天,整个龙溪镇都还在揣度白家嫡长女白元霜被困坑洞,继而被落石砸到,香消玉殒的唏嘘之中,就有轻骑快马入了龙溪镇,直奔凤家宅子而来,后不出半日,有关凤家二长老到了龙溪镇外的消息便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