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有所不知,”大皇子抬起头来,脸上的愤恨一闪而过,“九皇弟心胸叵测,这事定是他一手计划,想要谋害儿臣。”木叼讽扛。
皇后盯着他的眼,良久,才怒其不争的摇了摇头,“退下吧,今晚你私自出府一事,本宫就当不知晓。”
听闻这话,大皇子心开始往下沉,他跪着爬将几步过去,“母后,儿臣是您唯一的亲生子,您定要救救儿臣,日后儿臣也好在您膝下侍奉。”
皇后脸上就露出古怪的笑意来,她看着大皇子眼底深处对她的畏惧和忌惮,又觉心头悲凉,“膝下侍奉,这事十一会做,用不到你。”
这下,大皇子是真绝望了,软的不行,他瞬间就翻脸不认人,猛地从地下爬将起来,指着皇后怒骂道,“你这毒妇,不仅不尊夫,现在连我这亲生子也不放过,他日定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在边上的严嬷嬷脸色一变,正要唤人进来将大皇子拖出去,皇后已站了起来,她直视大皇子,比之瘦小的身形却蓦地迸裂出骇人的气势来,“哦?”
拉长的尾音,带起无比危险的意味,可大皇子豁出去,便无知无畏起来,“你定会遭报应的,本殿怎的就摊上你这样的一个母后,下辈子宁为牲畜,也绝不再做你的儿子。”
皇后冷笑一声,脸上并无多少怒意,只清泠泠地望着大皇子,“畜牲,怕是连畜牲都做不了。”
“你不当我为母,自然,多年之前,本宫也早不当你为子。”皇后气势斐然,那一眼一语,都带着不可忽视的决绝。
“哈哈哈,”大皇子大笑起来,“我真是想不通,怎会有你这样的母亲,坐拥半壁江山,宁可拱手让给个毫无血缘的小畜生,都吝啬给自己的儿子,还是父皇的话说的对,你就是天生薄情的毒妇!”
这样的话,很是戳心窝子,然而皇后无所谓一般,她甚至笑了下,“说来说去还是一句话,你将做太子罢了。”
简短的一句话,似就耗费了皇后巨大的心力,她挥手示意宫人将大皇子拉出去,整个殿中只有她与严嬷嬷了,这才有疲累从她眉心浮散开来。
“嬷嬷,这真的我生的孩子?”好半天,皇后才看着自己的手近乎喃喃自语的道。
严嬷嬷叹息一声,靠过去抬手给皇后揉揉眉心这才道,“娘娘勿须多想,早年不就都看清了,大皇子自小受了圣人的挑拨,与您不亲厚,这是没法子的事,娘娘多想想十一殿下。”
皇后半阖眼眸,面上不过那么一瞬,就又恢复了冷清,“嗯,只是十一如今年幼,想要成事,怕是还有个几年才行,且如今还有个端王,也摸不准他的心思。”
想了想,她又道,“若是端王动了心思,与十一争抢,那也是留不得的。”
严嬷嬷皱眉,迟疑的道,“老奴观那荣华县主,骨子里是个骄傲的,只怕不会人共侍一夫,如若端王殿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这荣华县主这头,多半就过不去的。”
皇后嗤笑了声,“骄傲?苏婉筝可是骄傲的?本宫当年也是骄傲的,如今眼下是何境地。”
严嬷嬷不敢再接这话头。
反倒是皇后思量了番,多有轻叹的道,“不到那一步,哪个孩子本宫都不想出手对付,如今圣人恣情声色,这些年也没见有皇子皇女诞下,眼下就这么几个皇族子嗣,本宫哪个都不想折去,只希望端王是个聪明的,不与大皇子一般就好。”
严嬷嬷聪明的听在耳里,并不予置评。
且不说长乐殿皇后是如何想的,只说第二日上朝,出人意料的,在半路上,贤妃就叫人来提醒楼逆,只言,去边漠清查大皇子的御史已经在回京途中,要楼逆莫忘了之前答应过的事。
楼逆冷笑一声,算作回答。
果然没几日,去边漠的御史回京,在朝堂上,呈上罪证。
特意被传唤来的大皇子霎那面如死灰,瞧着那罪证到圣人手里,他眼里就那等不甘和怨恨渐渐就转化为绝望。
圣人接过罪证一看,冷哼了声,勃然大怒,“将此僚给孤拿下,立时问斩!”
啪的大皇子跌倒在地,他以为自个此次定然无活路。
然而,御史大义凛然道,“此等将领,做下这般滔天罪行,竟还栽赃到大皇子身上,实该灭九族!”
圣人言,“不错,都给孤抄了!”
话毕,拂袖而去。
浑然不知自个逃过一劫的大皇子还处在懵懂之中,他根本就不晓得御史为何这般说。
倒是楼逆,面带浅笑地扶起大皇子道,“恭喜大皇兄洗清冤孽,御史查清,冒领军功之事,可都是大皇兄手下一中将一人为之,竟连皇兄都敢蒙骗,当真该死!”
而那名中将,恰好就是大皇子掌控兵权的左膀右臂。
一招弃车保帅,叫大皇子顷刻反应过来,他顾不上心疼自个的心腹,连忙应声道,“对,都是那中将之故,与本殿丝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