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楼逆下朝回来的时候,凤酌已经亲手了十来个小饼,每个都……圆圆润润。
然后掰开,每个馅儿都甜的发腻!
厨娘已经面色苍白。浑身冷汗,分明那馅儿是她一手调制的,味道正合适,可是不知怎的,经由凤酌的手裹进饼子里,再混合点旁的,就成那种古怪的味道了。
凤酌皱眉,瞧着手里的第十一个小饼,叹息一声,原本她想着徒弟往年没怎么过过仲秋,她也同样,今年两个人一起过。那便自个动动手,她还准备去学着编个竹篾花灯来着,眼下连小饼都弄不好,实在叫她意兴阑珊又挫败。
“师父好兴致,”楼逆换了朝服就赶过来,瞧着凤酌手上的小饼,长眉一挑,“是想吃小饼了么?叫厨娘做就是了,何必劳烦师父亲自动手。”
他踏进来。厨娘如蒙大赦,抬袖子擦了擦汗,悄然退了出去,还将灶房里的其他下仆一并邀了出去。
凤酌放下小饼,理所当然的道。“不是说要过仲秋么?自然得做点小饼。”
楼逆一愣,没想是因为这个,他跟着挽起袖子,顺势拉了下凤酌的手,“弟子与师父一道做吧。”
“你会?”凤酌十分怀疑。
楼逆嗤笑了声,看了看钵中的馅儿,“会一些,早年其实弟子与母妃过过仲秋的,母妃教过一些,还说这小饼其实有很多做法,不过弟子愚笨,只堪堪学会了那么一两种法子。”
连一种法子都没学会的师父,耳根腾的就烧了起来,这种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父比不上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楼逆没注意凤酌的小情绪。他动作自然的拿了擀面杖,行云流水的几下,就擀出张薄薄的皮来。
他将皮送到凤酌手里,“师父,塞馅儿吧。”
凤酌想也不想就要抽手,“我不塞。”
楼逆疑惑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凤酌别扭了那么一瞬,就恶狠狠地瞪过去。“怎么着,我塞的馅儿就是腻人的慌,不塞就是不塞!”
这等张牙舞爪的模样,活生生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儿,楼逆忍住想笑的冲动,赶紧给她顺气安抚,“那弟子同师父一道塞。”
说着,他踏过一步,站在凤酌身后,半拥着她,两双手拿着一张面皮,确切的说是凤酌捧着皮,楼逆手覆在她手背,另一手够老长去抓馅儿,然后一点一点包裹进去。
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本不太熟悉,一点馅儿硬是塞了很久,期间因着两人的动作,他几乎整个人都蹭到了凤酌身上。
凤酌见着手里的小饼就要成形,她捏好口子,顺手拖来模子,就要压花。
“等等,”楼逆伸手拦了她,转而从怀里摸出那把他现在已经甚少用的刻刀来,“不用模子,弟子给师父雕个独一无二的。”
他边说,刻刀就在指间不断翻动,灵活如蝶,煞是好看。
不过半刻钟,那原本平淡无奇的小饼上就出现四字隶书,凤酌低头仔细一看,上头竟雕的是两人的名字,凤酌与止戈,周围并以缠枝相掩,四字之间首尾勾缠,分明是很普通的字,居然让楼逆雕出了缠绵悱恻的意味来。
做好的一个暂时先放着一会烤,楼逆动手擀了第二张面皮,依着前次的经验,这一块小饼制的更快。
待两块小饼挨着放那,凤酌看了又看,顿心生喜欢来。
她眼眸弯弯,还不时伸手戳一下,就像好奇心重的奶猫崽子,不断勾爪子去碰喜欢的物什。
楼逆一把拉住她的手,“师父再戳两下,就得坏了,让厨娘进来烤吧,晚点就能吃了。”
凤酌点头应下,回头见着徒弟眼下略微有青影,才想起这人这些日子该是很忙的,遂问道,“大皇子妃说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楼逆带着凤酌净了手,又拿帕子给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擦干,掩下睫毛,漫不经心的道,“都是真的,御家的死士这些年就没出过京,皇后只有亲卫,并未死士,是以,从前追杀弟子的死士,不是皇后下的手。”
“且今个下朝,贤妃找了弟子,言语之间,要弟子趁着仲秋觐见的机会,与大皇子交好,最好是能唯大皇子马首是瞻,说如此,才能膈应皇后,还能得圣人的欢心,日后对付起皇后来,由大皇子出手,皇后定不会防备。”楼逆说到这,冷笑了声。
两人回了桃夭阁的小书房,楼逆旁的事也不想做,就那么眨巴着眼,腻在凤酌身上道,“师父,让弟子抱会吧,弟子累的慌。”
他是吃准了凤酌的心软,况,也是真的心累。
但要凤酌开口答应,却是万万不能的,于是楼逆半搂半抱的将人圈在怀里,斜坐到白玉小榻上,见她没怎挣扎,便晓得她是同意的,只不过碍于面皮薄,容易羞恼罢了。
他深嗅了口凤酌身上馥郁的淡香,温温润润就和玉一般,“她简直都当弟子是傻子一般!”
凤酌对贤妃也是心有不满的,这当她撑起头,望着楼逆道,“别听她的,她不安好心。”
想了想她又道,“前些日子,我见大皇子妃说起御家的架势,不是个简单的,况且皇后手里还掌着两军。”
楼逆指腹摩挲了下凤酌颌下软肉,非常享受凤酌的关心,“弟子省的,不到最后,弟子不会公然与皇后不对付,便是对付圣人都比对付皇后要容易的多。”
凤酌见楼逆知轻重,旁的她也不多说,只那下颌的手指头作怪的很,叫她不满意地甩甩头,甩不掉,这才一低头,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