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字方落,惊的雪侧妃面色惨白,接连倒退几步,难以置信。
“不,殿下,这不是真的!”她嘶声竭力的喊道,抓着大皇子的手,企图获得点滴的安慰,“殿下,您忘了咱们有过的誓言么?生不同时,死当同穴,殿下,您还说,就算舍去性命,此生也定护我安定,殿下,你快告诉我,都是假的,我没有与人通奸,殿下您是最清楚不过的,殿下……”
雪侧妃声声凄厉如鹂莺啼血,婉转千回,绝望无比,简直让人心疼到破碎。
至少大皇子便是如此,他木着张脸,手中提着的长剑仿佛已经与他手心长在一起,面上悲怆,眉目痛苦。
竟仿佛真是要与雪侧妃一道去死般。
凤酌看的津津有味,她觉大皇子这档子的破事,居然比戏文里写的还好看。
“雪儿,你晓得的,我至于你心,从未变过……”良久大皇子扯开是僵硬的笑,抚着雪侧妃的脸,满目柔情的道。
这话并未安抚到雪侧妃,反而让她心里的恐惧和绝望发酵壮大,她看着大皇子,又看了看大皇子妃,状若疯狂的转身就想往外逃。
可谁的动作都没大皇子的快,他长臂一揽,就将雪侧妃抓进怀里,低头凑到她耳边温情脉脉的道,“雪儿,你放心,安心上路,此生咱们无缘到白头,到了下边,在奈何桥上等我几十年,下辈子,你还是我最宠爱的姑娘……”
“不,”雪侧妃剧烈地挣扎起来,她双眸远睁,吓的恨不得晕厥过去,醒来之后,就尽数都是梦境一场,“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的是你的骨肉啊……”
然,后一句话还未喊出来,大皇子手中长剑一扬,就捅进雪侧妃身子,从背而入,彻底的贯穿她的小腹。
雪侧妃睁大了眼,她颤巍巍地低头,看着殷红的鲜血顺着剑尖留下来,想说什么,却是再没半点力气,“殿……下……”
大皇子也是狠的,他就那么单手死死抱着雪侧妃,手中的剑缓缓抽出,就又将雪侧妃捅了个对穿。
他做着这样绝情的动作,偏生临到了头,脸上毫无半点悲切之色,眉目麻木而冷酷,叫人心寒。
凤酌这下意兴阑珊了,她瞄了大皇子妃一眼,竟见她脸上的神色就没变过,那眸子深处,仿佛酝酿着会吃人的怪兽,这第一个被吃掉的人,自然就是雪侧妃。
她毫不怀疑,多半日后大皇子就会成为那第二个。
还有她边上的御羲之,此刻见着大皇子竟真的亲手杀了雪侧妃,原本还有的快意都成了恶心。
都是雪侧妃是大皇子的心尖尖,从前还因她而厌弃大皇子妃,然,事到临头,雪侧妃还怀着他的骨肉,这会动起手来,却半点都没见他手软。
御曦之不忍看到最后,一个转身就跑回了后院。状扑叉划。
凤酌动了动唇,见大皇子妃都没反应,她便按捺住了。
两剑下去,雪侧妃是真真断气了,她睁着眼,直到死,那眸光都还是凝结在大皇子的身上,显然是死不瞑目的。
大皇子动了手,他还抽出剑,若无其事地递给边上的太监,手一松,就任由雪侧妃尸体噗的一声落到地上。
他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转身就对大皇子妃笑道,“可是如爱妃所愿?”
大皇子妃不逞多让,她笑意转浓,很是开怀舒心的模样,“殿下杀伐果断,又离成大事跟近了一步。”
听闻这话,大皇子点点头,他目光稍移,就落到凤酌身上,“这位不是荣华县主么?怎的没见九皇弟?”
凤酌皱眉,她不想跟这样恶心的人言谈,大皇子妃贴心地接过话头,“闲来无事,是臣妾邀了荣华县主过府赏梅。”
至于赏什么梅,各自心照不宣。
而眼下都处置了雪侧妃,才有太监来回禀,说忠勇侯到了。
大皇子妃轻笑了声,就见忠勇侯被领了进来,他步伐稳健,不急不缓,想来是根本就不想凑这热闹的,哪知被圣人给坑了,不得不过来,如此他也是压着时辰来的,可不敢真的督办大皇子处理自个侧妃的场景。
这是凤酌第一次见到忠勇侯,人高马大,熊腰虎背,络腮的满脸胡子,能从那双裸露在外的手看出,忠勇侯就是个脸黑肉糙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