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五,天气晴好。
一身银白铠甲,手持红缨枪的大皇子驱着匹汗血宝马,从京城南城门入。
边漠一年。帮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风霜,仍旧如京城贵公子一般,斯文白皙,他眉眼十分肖似圣人,颌下虽还没美须,可一小撮的短须却是有的。
他单手握缰,身后跟着十来骑精兵,威风凛凛地缓步而行,再后面竟是两三抬的马车,也不知马车里的是何人。
他此次回京,并未张扬,盖因如今京城之势。他多有不熟,是以本来打着径直入宫的心思。
然。当他初初出现在城门口,京城街面左右两边的百姓忽的爆发出绝响的呼喊声,细听之,皆是一句话----
“大皇子威武千秋万代!”
大皇子一愣,他瞥了眼落后一步的副将,实在不明所以。状纵私巴。
那副将也是一脸茫然,不过还晓得解释一下。“殿下,属下等并未安排此举,想来定是京城百姓有感殿下打了胜仗,非常崇敬所致。”
大皇子点点头。他脸上扬起浅笑,对两边百姓点头示意。
于是乎,拥挤在街面上的百姓越发的多。更有那等未出阁的姑娘,瞧着大皇子英姿勃发的身姿,满脸娇羞的将自个手帕等私物扔了过去。
不过短短几丈的距离,大皇子身上就挂了好些手帕珠花等。
副将咧嘴笑道,“古有安仁潘安)至美,每行,妇人以果掷之满车,今日,属下算是开眼了,殿下可是比那安仁还受百姓欢喜。”
显然,这话取悦了大皇子,他眉眼飞扬,捻起肩上不知哪家姑娘扔的绣怕帕,放鼻端嗅了嗅。
如此动作,又引来百姓更高的呼声。
某间茶楼二楼,楼逆给凤酌斟满凉茶,见凤酌瞅着下面的大皇子目不转睛,顿哂笑出声,“师父莫在看了,不然弟子是要醋的。”
凤酌扭头,白了他一眼,转眼继续看下面的大皇子长,那身盔甲,在日光下褶褶生辉,耀眼得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相貌,凤酌看的眸子都冒出水雾来,也还是没能看仔细了。
楼逆半起身,将凤酌的头从木窗外掰回来,瞧着一双眸子晶润水汪,眼梢还带着点点的薄红,他看的心痒,顺势在她嘴角啄了一记,“他有甚好看的?还不如弟子皮相好。”
凤酌拍开他的手,端起茶盏呷了口,皱眉看着下面热烈的过分的百姓问道,“我总觉得这些百姓这般不太寻常。”
闻言,楼逆低笑出声,他也不坐凤酌对面,挪到她身边,并股而坐,还伸手捻着她鬓角一撮细发道,“弟子用了点小手段,能正常才是怪事。”
凤酌转头看他,又问,“这就是天大的惊喜?”
“对,”两人头挨的近,楼逆就觉全身上下都特别渴望挨蹭着凤酌,就像一身肌肤缺水干涸的紧,唯有凤酌这汪冷泉才能治这怪症,是以他用微凉的鼻尖拱了拱她的脸沿,“大皇子都千秋万代了,这多得百姓的喜欢呢,怕是圣人都不及呢。”
这才是楼逆的真正目的,让圣人好生看看,如今手中有点兵权的大皇子,多让人忌惮来着。
这么一点,凤酌瞬间了然,她瞥了眼已经走远的大皇子,那在高头大马上的背影越发让她觉得蠢,都到这地步了,他还十分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滋味。
且,她最开始就看出来,大皇子虽说是在边漠呆了一年,但就那身没让风霜给割的粗糙的面容,怕是压根就没亲自上阵打过仗才是。
凤酌摇摇头,她回过神来,徒弟竟然已经撩开点她的衣领,拱到脖颈去了。
她大怒,一掌拍开,冷眼盯着他,慢条斯理地理好领子,就见向来脸皮厚到没边的徒弟竟然腾地脸上就泛起丝丝红晕。
他轻咳一声,目光游离,“弟子要敢在大皇子之前进宫一趟,师父稍后自行回府吧。”
说完这话,他竟真的起身,顿了顿,转身就往外走。
凤酌一愣,她这都还没出手教训,这人怎的就自个走了,且那离开的步伐,怎么都瞧着有点匆匆。
要说是害羞不好意思,凤酌决计是不信的,徒弟的廉耻程度向来都是破了寻常人的底线,可她想了想,又想不出到底是缘由为何。
她稍稍坐了会,街面的百姓大多都散了,她这才出了茶楼,站在街上,她沉吟片刻,就往珍宝阁去,即便再不想管,那毕竟也还是她和徒弟的铺子。
却说这边进了宫的楼逆,他调整了下神色,就面上欢喜的去寻圣人。
圣人恰好正在寝宫中与数位妃嫔肉池酒林的快活,莺莺燕燕的好不美妙。
楼逆被安总管拦在外面,待安总管通传后,他这才低头看着自个脚尖的进去,“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起吧。”大白天的,圣人就只穿着松松垮垮的明黄中衣,他半靠在几位妃嫔身上,那几位妃嫔也穿的很是不正紧,简直比勾栏院的风月姑娘还袒胸露乳的。
楼逆鼻端嗅到一股子靡靡味道,他屏了屏呼吸,这才道,“儿臣今个见着大皇兄回来了,父皇有所不知,大皇兄穿着威风凛凛的铠甲,整个京城的百姓都欢呼不已,还高呼大皇兄千秋万代。”
“儿臣,儿臣觉得大皇兄真是好生得民心,儿臣一时激动难受,就先来与父皇回禀,儿臣日后也要做大皇兄那样的大英雄。”楼逆微微调整语气,让自己表现出那种单纯眼热和激动来。
果然,圣人神色一凛,好一会才问道,“你说整个京城的百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