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清不等墨迹干,上前一步,双手捧起书信,连连看了好几遍,确定是给说情的,她这才小心地收好了。
“哼,”凤酌冷笑一声,眸子像是淬了蜜毒的焰火,幽深的吓人,“这是我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往后莫再来找我,在京城,一应死活与我无关,形同陌路!”
听闻这话,凤宁清犹豫了,她晓得如今凤酌贵为县主,这身份地位不一般,若她能站到凤修玉身后,别说是安城凤家,就是这京城的端木家,指不定也是唾手可得。
凤酌像是看穿凤宁清的心思,从她眼梢蔓延出赤|裸|裸的嘲讽,“怎的,还不甘愿?”
“那便滚回安城去!”最后一字从舌尖绽出,凤酌还使了点内力,惊若奔雷,吓的凤宁清差点没腿软跌倒在地。
“甘愿,甘愿!”她大声喊着,生怕答应的慢了,凤酌就反悔了。
凤酌得偿所愿,然而心里头却并未半点轻松,她伸手揉揉眉心,吩咐莞尔笑道,“带她去府衙,当着官爷的面定下契。”
十一觉得自己又派上用场了,他喊住准备去办的莞尔笑,小小的人儿,背剪双手,昂头挺胸得意的道,“何必麻烦,美人,本皇子与你见证定契一样管用。”
凤酌愣了下。
十一拉起腰上的荷包,在里面掏啊掏的,摸出寿山石的私印来扔给凤酌道,“定了契,印上本皇子的印鉴,她敢出尔反尔,本皇子就敢差暗卫天涯海角的追杀。”
凤酌抽了抽嘴角,她总觉得皇后这样教养十一皇子真的没有问题?不会养出个跋扈的纨绔皇子来?
莞尔笑也开口解释道,“启禀县主,殿下有言在先,契上会同时印上殿下与十一皇子的私印,普天之下,晾谁也不敢同时开罪两位皇族。”
凤宁清瞠目结舌,她总算明白过了是怎么一回事,然,悔之晚也,莞尔笑已经从袖子里摸出方契来,原是楼逆早料到这么一遭,连契都提前写好了,如今只需再加盖上十一皇子的私印便可。
末了,莞尔笑笑着将契摆到凤宁清面前,冷言冷语的道,“这位夫人,按手印吧。”
凤宁清手发抖的厉害,她根本印不上去,莞尔笑懒得跟她客气,直接让两小太监过来,一左一右抓着她,沾了红泥,啪的就落到契上。
如此,契成!
那鲜红的手印,像是血染的一般,凤宁清全身发软,脸色煞白,她转眼看着凤酌,顿觉自己这个曾经的徒弟,陌生的紧,竟像是从未认识过一般。
凤酌看了契,莞尔笑收了起来,笑道,“殿下不放心,在澜沧阁又脱不开身,吩咐婢子将契拿过去让他过目,稍晚,殿下会亲自将契交由县主。”
凤酌点头,她也没觉得不合适,总归这样的物什收在徒弟那,比收在她身上合适。
事一了,都不肖凤酌吩咐,莞尔笑一使眼色,起先那两太监半押着凤宁清就出去了,十一身边的暗卫也悄无声息地隐起身形,整个院落,除去远远候着的宫人,就又只有凤酌与十一皇子。
凤酌重新摆好陀具,洒了的解玉砂,有太监早早的奉上了,她又挽起袖子,拿解了一半的玉石,细细地磨石皮。
一时之间,左右无言。
十一年纪小,受不得这样得顾忌,他捏着手里的红玉转了转,凑到凤酌面前,奶声奶气的开口,“美人,我馋天香楼的吃食了,不若晚点让九哥带咱们去吧。”
他琢磨了许久,觉得自个平素不开心了,但凡只要有吃的,就又高兴了,故而如此提议道。
凤酌哪里不明白十一的心思,她心下有暖意,抬手触了下十一的额头,脸色泛柔,“嗯,就让徒弟带我们去,大吃一顿,吃穷他所有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