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袖,轻轻为她擦掉那点晶莹的湿润,口吻不自觉就柔了下来,“小师父也定是心悦弟子的,不过是被师徒之情所蒙蔽,不然,对弟子无数次的亲近,师父为何都不觉抗拒,敢问师父,对弟子方才的……亲吻,可觉不适?”
反而,他看的比她清楚。
凤酌呆呆地望着他,连反应都没了,脑子里就一羞愤欲死的念头----
徒弟怎敢这般问,太不知羞了!
湿漉漉的浅色眸子,以及无法控制而泛红的透明耳尖,犹如要人宠溺的奶猫,非的顺顺毛,才会收了爪子。
楼逆叹息,他向前一步,虚虚抱了抱她,带着安抚地拍拍她背心,低声道,“师父不适合想的太多,都交给弟子应付,也可不再提及此等事,还若从前一般无二,弟子尚且满足。”
这样刻意的退让,让凤酌那点莫名其妙的不忿和委屈顷刻烟消云散,她本就不是个悲春伤秋的,又哪里会念着那些,顺心而为,既然徒弟都给她台阶了,那等事,走一步看一步,她也就不再抓着不放。
且徒弟年纪不大,指不定过个几年,见识多了,自然就会发现其实他对她,根本就是师徒情深,而非男女之情,到时顺其而然,徒弟便会爱慕上其他女子。
也不知她这样的想法,是自欺欺人还是自我安慰?
敏锐地察觉凤酌的软和,楼逆打蛇上棍,即便心头不舍,也强忍着退开点距离,目光恰到好处的温情脉脉,“师父,莫要和弟子怄气了?”
凤酌拉不下脸来,瞪了他一眼,又撇开头,不看他。
楼逆失笑,凤酌的反应一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今个晚上的目的,他也达到了,本就只是让凤酌明白他的心思罢了,也没指望能一次就让她松口。
凤酌见他在笑,又有点不自在,念及起先自己下的重手,遂板着脸问道,“可有伤到?”
送上门博取恻隐的机会,楼逆哪里会放过,他摸了摸胸口,即便已无碍,可还是皱着眉头轻咳一声,“不是太严重,师父不必……”
他话还说完,凤酌径直拉了他的手腕,两指一探,把了把脉。
楼逆专注地看着面前睫毛低掩的人,满心满眼都是柔软,汩汩如清溪绕着他,叫他再生不出骇人的戾气来,说的绕指柔,大概便是此等意思。冬亚以圾。
但,这样安宁的氛围并未长久----
“见过端王殿下!”脆若莺鹂的嗓音蓦地响起,闻之不忘。
楼逆深沉皱眉,面上多有不善,他转了转手腕,瞥了眼凤酌收回的指尖,扭头看向两三丈外的忽然出现的女子,很是无情地道了句,“你是谁?”
只这一句,就叫那女子摇摇欲坠,咬唇憋屈,更是恨恨地剜了凤酌一眼。
凤酌嗤笑了声,她淡淡地斜看了徒弟一眼,微侧头压低声音吐出个名字,“谢音竹。”
楼逆恍然大悟,他一挥袖,眸色一刹深沉,“你怎在这?”
显然,对谢音竹的出现,他也是十分意外,也不晓得京城之中,贤妃到底做了什么,竟叫这人追到海城来。
谢音竹娉婷而立,那副饱满妖娆的身子像极盛开的艳的花儿,她伸手抚了下鬓角,眉目有疲色也有欢喜,“音竹是追随殿下而来。”
楼逆眉头皱的更深,谢音竹此时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谢音竹款款走近,水红绣莲湘裙,在夜色之中泛出点点银线柔光,将她那张稚嫩如幼童的脸衬的越发单纯,“盖因贤妃娘娘担忧殿下,日夜不能寐,且海城偏远,殿下尊贵,又少宫人照料,是故,娘娘让音竹前来照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