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聿微微拧了拧眉,然后握住她伸出来的那只手。
两人十指相扣,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那么安静地对望着。
那画面真美好,美好得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沉醉。若是以前,江迟聿一定会立马就心情好起来,安然就是有这种魔力。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每每和安然深情款款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蹦出何书蔓的脸来,还是那么清晰,那么不能忽略!真是见鬼!!
约莫只过了一分钟,江迟聿就受不了这种牵着安然的手,但满脑子何书蔓的煎熬,于是就松开了安然的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问道:“饿吗?想不想吃什么?”
安然摇摇头,能重新得到他的宠爱已经兴奋不已,现在是一秒种都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世界,看着他就能饱了,什么都不用吃。
江迟聿也无话可说,就那么坐着,随便她看。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安然睡着了,外面也彻彻底底地安静下来了,他却还是清醒无比,一点睡意都没有。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带着的表,居然已经半夜十一点了。
他无声地起身,缓缓走到窗户边上,往下看去。外面起风了,吹得那些细小的枝桠在空中乱晃,偶尔有人从庭中穿过,也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一副来去匆匆的样子。
病房里开了暖气,一点也不觉得冷,但是外面一定很冷吧?
家里的那个冬天最怕冷了,前两年和她还不怎么说话,偶尔自己回到家,总能看到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团在床上,那么大的一张床,她就占据那么小小的一方,皱着眉头,睡得极不安稳。
一开始以为她是不会开家里的空调,或者是不敢开,后来问了梅姨才知道,原来她是怕一整晚都睡在空调房里,早上出门了之后太冷,会生病。
那个时候,他们在一家公司上班,他们是夫妻,他们早上从一个家里出去,可从来都是——
江迟聿开着豪车,何书蔓挤着公交。
再后来偶然有一次他周末也在家睡觉,两人都不上班,都睡起了懒觉,但是他醒的较早一些,发现她竟然整个人都趴在他背上,一只手还绕过他整个人,将他当做抱枕一般紧紧抱着。
而那天何书蔓的睡姿,也不是平时那样的一团,更加不是皱着眉头的。
她睡得很惬意,身体都舒展开来,身上的睡衣已经有些乱,露出迷人又性.感的锁骨,让人看得蠢蠢欲动。
江迟聿那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是怕冷,所以才在一个人的时候总把自己缩成一团,而在身边有‘暖炉’的时候随性放肆。
想着想着思绪就不受控制了,想着想着就心里开始担忧开始心疼了——
这冷冷的冬夜里,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又不开空调?是不是又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怀着孩子那样睡真的好吗?不会影响到她也不会影响到孩子吗?[~]
好像怀孕之后睡相差了很多,半夜会不会踢被子?没开空调又踢被子肯定会感冒吧?就她那身体底子,一感冒指不定要多久才能好!
江迟聿越想越烦躁,一烦躁就想回去看个究竟。
可她都在日记里那样写了,自己还屁颠屁颠地回去关心她,犯贱么?!
回头看安然,她睡得极熟,房间里的冷热适宜,一点要醒来的迹象也没有。
如果何书蔓也能睡得这么熟就好了。
摔!怎么又想到她了?
可自己这样不回去真的好么?昨晚有正当理由都被误会了,今晚不回去恐怕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