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年满十八岁的留级生,在我们大山区的学校里读着初三。不是我学习成绩不好,而是在十六岁那年,我相依为命的爷爷去世了,为了凑足安葬爷爷的费用,我不得不缀学跟着山民们上山伐木维系生活。
这一去,就是两年。在山民们的救济下,我不只是安葬了爷爷,还存了一点钱重新返回学校读书。
我喜欢在这所简陋的山村学校读书的感觉,唯有读书,我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活着。
背着兽,站在熟悉的学校门口,一股山风吹来,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我自言自语的说:"兰子,我又回来了!"
兰子,她是我爷爷去世后在大山里唯一挂牵的人,在伐木的这两年里,要不是心中想着兰子,我说不定早就在乏累的时候撑不下去。兰子,她就是我继续坚持着的动力!
想着兰子,我就浑身都带着劲,看着远处石屋上飘扬的五星红旗,我微微一笑,朝着那栋石屋走了过去。
兰子,她就在那边等着我回去。记得我当初离校的时候,还是初一学生的兰子,抱着我哭得梨花带雨,那种似乎生离死别的场景让我永生难忘。那一天,我也哭了!我爸爸和爷爷去世,我都没有哭泣,但被兰子抱着说不舍得我离校,我却哭了!
在我心中,兰子就是我现在的一切。而现在,我就要见到分别了两年的兰子。
每往兰子所在的教室走近一点,我的心也变得越来越紧张和激动。我在想着兰子还是不是两年前那样穿着花布衬衣扎着小辫子?我还会想兰子一看到我,会不会又抱着我大声的哭泣?兰子现在一定长高了,一定变得更加可爱和漂亮了,一定是!
我怀揣着各种想法,在靠近那栋石屋的那一刻,我竟然激动得浑身都在打颤,我真的真的太想念兰子了!
"兰子!"
站在教室门口,我把有了汗珠的双手在身上抹了一下,朝着教室里大喊了一声,我知道兰子一定听得出来我的声音。
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户,我分明看到一个浅红色的身影回过了头,就在她回头的那一刻,我的心却猛然一抽!
我的兰子,我在这两年一直思念的兰子,她的确变得越加漂亮了,那张水灵灵的脸蛋上却带着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惊讶表情。
兰子在看着我,我也在看着她,但我却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心酸得厉害。兰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激动,她没有马上从教室里冲出来抱着我哭泣,而是面上的惊讶神色一扫而过,随即换来了那刺痛我的厌倦表情!
没错,就是深深的厌恶表情,还带着分明的不屑!
"铭哥,你......你怎么回来啦?"就在我觉得心已经开始发痛的时候,如今已经成熟得像水蜜桃的兰子扭着那好看的身段,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兰子脸上没有笑容,她的眼神是那么的鄙夷,她距离我身前几米站定,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我一番,随后皱着眉头撅着嘴巴冷冷道:"铭哥,两年不见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俗气?!"
俗气!?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脸上一阵子发热。是的,两年过去,兰子变得时髦了许多,身上这套浅红色的吊带裙只有城里的女人才会穿,露出雪白的肩膀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而我?
我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瞟了一眼身上的军色衬衫,这件衬衫很土很短,随着我身体的发育,穿在我身上就像是小了好几个型号。离校伐木的这两年,这件衬衫我都不记得换洗过多少次了。我舍不得丢掉它,因为衬衫是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兰子送给我的。
可今天,送我这件衬衫的兰子,却因为我穿着它而面露鄙夷!
"铭哥,问你话呢?"兰子见我不答话,她嘀咕着说:"你是哑巴了还是聋了?"
兰子的眼神和语气让我心痛难当,在两年前,兰子绝不会对我这样冷淡和挖苦。我张开口,涨红着脸刚想说点什么,我跟前的兰子却突然咦了一声。
她看着我脚上的军用胶鞋,苦着脸说:"哎呀,你今天来学校,怎么都不知道换一双新鞋的么?你看看,鞋面都坏掉了。"
我的心再次一痛,这双鞋我同样舍不得扔掉,因为它是当初兰子一针一线给我缝制的。难道说,两年时间,如今时髦漂亮的兰子已经忘记了早前我们俩在一起青梅竹马的过往了吗?
我看着兰子,觉得她突然距离我是那么的遥远,哪怕她现在就站在我的跟前!
"没话说是不是?"兰子耸耸肩,她看到我一句话都不说,便手指教室,说道:"那我先回教室了,对了,以后你再也别来找我!"
我还是没有答话,脑子里全部都是早前和兰子在一起欢笑的画面,为什么时隔两年,貌似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兰子走了,她不再搭理我,扭着仟腰丰臀往教室里走,遇到了一个朝她嬉笑的高个帅气男生,兰子还不忘伸手在男生的胸口上擂了一拳,随后我就听到了她咯咯笑的声音。
帅气男生被兰子打了一笑,坏笑着揉着胸口说好疼,他还不忘问兰子:"那个土老帽是你的谁啊?"
于是,我就听到了让我觉得撕心裂肺的话,兰子头也不回的说:"他啊,以前的一个邻居,现在是一个没出息的伐木工......"
听到兰子尖酸的话,我身子颤栗了一下,呵呵,我原来当成一切希望的兰子,她真的已经变了。以前,我和兰子的确是邻居,但她总会是骄傲的给任何人说:"看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