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四月的疯狂,千轻无言。t
的确是无言。爱情可以让人沉迷,自然便可以让人疯狂。
千轻没有讲话,只是看向了前方,最后,千轻突然开口问道:“你后悔么?”
四月一愣,“什么?”
“你后悔杀了那个女人吗?”千轻转过头来,看着茫然痛苦的四月道:“你杀了那个女人,便更绝了你跟慕容复之间的情谊。死者最大,那个女人为慕容复而亡,在慕容复的心目中,她永远是伟大的,而你……只不过是一个疯子。”
四月的眉头蹙了起来,她显得很是痛苦,“是的,复哥哥从此后不再见我。”
“所以你做错了。”千轻回过头来,“我若是你,我会生下孩子,慢慢抚养孩子长大。生命并不是只有爱情才能让人活。”
千轻再次往前走了几步,下了桥。
千轻回头,高耸的桥上,四月愣愣站在那里,白衣墨法,神色幽怨,让千轻仿若看到了当年的四月。
……
两人终究还是进入到了阁楼。
阁楼里炉火旺盛,与外面阴冷的气息完全不同。
对一个断了双臂的人来说,体力的确不支,会更加怕冷,慕容谨在每一个小细节上的设置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而在胳膊最上方的软榻上,白沙遮掩之间,隐约能够看到一个青衣男子斜躺在那里。
即便是隔着白沙,千轻仍旧看到了那个人的长相,他闭着眼睛,薄唇紧紧抿着,正是当年的慕容复。
甚至千轻能够看见慕容复的头上多了几根白发,完全不像是二十年前的一个死人,就好似他真的活到了现在。t/
千轻回过头来。
她看见四月的双眼已经迷离了。
四月的神色更是迷离,愣愣看着上方的慕容复,四月的手臂在发抖,胳膊在发抖,不,是整个身体在发抖!
“复……”四月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这是这二十年来,她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四月成为月大人之后生活弥乱,为人更是浪荡,不知道培养了多少男宠,可此时这个情场高手,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竟是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千轻看见四月紧紧的握住了双拳。
千轻又看见四月咬紧了嘴唇。
千轻还看见四月往前走了一步,千轻拧起了眉头,她害怕四月看出什么来,可她没有开口,因为上方的慕容复开口了:“月儿,是你吗?”
这一声月儿叫的是如此的冷漠,让四月的身体微微一僵。
四月抬起了头,就算是二十多年前杀死那个女人的那天,她的复哥哥也从来没有这么冷漠的叫过她的名字。
四月低下了头,她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还好吗?你想我吗?这些话在两人之间,在此时这种情况下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甚至四月突然有点不敢去看面前的人,她的手指在发丝上搅着,已经柔顺的头发被她弄得杂乱,可她犹不自知。
千轻仍旧站在那里。
“好……好久不见。”四月开口了。
上方传来了慕容复的一声叹息,甚至慕容复的身边,慕容谨出现在那里,慕容谨浑身散发着敌意,警惕看着四月,好似如果四月敢上前一步,慕容谨便会发难似地。
可不用慕容谨守在那里,四月也不敢上前。
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已经软了。她不敢动,不敢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眼神甚至都不太敢直接盯着慕容复看。
“你过得好吗?”慕容复开口问道,可说完这句话,他便自嘲一笑,接着传来了几声咳嗽声,慕容谨像模像样的为慕容复捶打了后背几下,那咳嗽声这才渐歇,慕容复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怎么会过的不好呢?我听说你养了一百零八个男宠,个个貌美如花。”
“我……”四月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她仰起了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这几年太过寂寞,太过孤独,所以她的确是这样做了,浪荡,放荡,淫妇,这些词用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然而这样的一句话,将四月心中那对慕容复的拘谨消除了,她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她定定看着慕容复,“是啊,我过的很好呢,我养了多少男宠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四月这样说这话,她脸颊上的稚嫩已经退去,换上了以往的冷漠和妖娆,变成了现在的月大人。
回忆是美好的,可也是痛苦的,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她就是四月。
可一旦清醒,一旦意识到自己的所在,四月便会再次变成那个刺猬一样的人,月大人。
这满身的刺只是为了提防别人,只是为了让自己感觉不那么寂寞和孤独。
四月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另外一只手却是无意识的紧紧拽着怀中的石帘,她仰着头笑道:“只是,你的生命快要到达尽头了,所以我来看看你死的是多么的凄惨。”
“月大人,你……!”慕容谨一听这话便怒了,厉喝一声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慕容复便再次开了口:“谨儿,住口。”
慕容谨愤愤的站在了那里,在慕容复的面前,慕容谨一向懂得分寸。
“月儿,我是要死了,死了就可以追随茜茜去了,她比我早走二十年,我应该一早去陪她的。”慕容复的话让月大人一听立马怒了。
月大人甚至脸色铁青,却嘴角仍旧噙着笑意,恶狠狠地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