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惊羽不断催促车夫加速,那车夫是宫门侍卫长出面叫来的,隐约知道雇主的显赫身份,不敢怠慢,将马车赶得快要飞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有人窜到车前禀道:“主子,拦下来了!”秦惊羽闻言一喜,探头看见前方道路上聚了大群人,将两辆华丽非凡的马车团团围住,正闹得不可开交,赶紧拉开车门跳下车,大步奔过去。“出了什么事?”一声既出,场子霍然安静,那原本跌坐在地上之人摇摇晃晃起来,拉着她的衣袖道:“这位过路的公子,你来评评理,我们从路上经过,不小心被这横冲直撞的马车给撞了,这车上之人好生无礼,不但不给下车检查,赔礼道歉,反倒说我们意图不轨,要送我们去衙门见官!”这拦路的理由编得不错!秦惊羽心头赞许,上前一步,沉声道:“既然撞了人,车主下车查看伤患之人是人之常情……”身后一干弟兄也随声附和:“是啊是啊,公子说得在理,车上那厮快些下来,再试磨蹭,可别怪兄弟路见不平,忍不住要出手了!”半晌,车内才传出一声冷哼:“尔等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打劫!天底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众人嬉笑:“王法?你爷爷我就是王法!”“大胆狂徒!”怒斥间,一人推门而出,徐缓下车,正好立在秦惊羽对面,两人的目光对上,那人吃了一惊,作势行礼,口中低呼:“三殿……”秦惊羽原以为车内必然是二皇兄秦兴澜,不想出来的却是二皇兄身边的内侍,微怔一下,急忙打个手势止住他,慌道:“你家主子呢?”那内侍答道:“主子怕路上人杂不安稳,乘了别的马车先行一步,命奴才一行负责亚”秦惊羽一拍大腿,暗叫不好。这二皇兄做事也太小心谨慎了,居然在路上使出个掉包计,把自己都糊弄过去了,这下坏了大事了,如何了得?!顾不得过多解释,急急跳上先前的马车,招呼一干人等:“都跟我去普度寺,快啊!”“哎,三殿……”那内侍看着马蹄扬起的黄沙,摇了摇头,做回车内继续慢行。普度寺就坐落在落月山南麓的半山腰上,名声在外,也并不难找。顺着山路一直向上,就见得那造型高伟的山门,以及金光闪闪的大字,山门内红墙明瓦,青松翠竹,因为是皇家寺院,修建十分气派,平日香火也很是旺盛,梵唱之声隐隐可闻。寒冬腊月难得出了太阳,前来进香许愿的信男善女络绎不绝,人声鼎沸。秦惊羽带着一行人进了寺门,想到梅花尽数开在寺庙后院,避开热闹之处,疾步如飞,直奔目的地而去。这普度寺虽然只来了一次,但路线还大致记得,于是带头走在前面,有门进门,没门就在众人协助下翻墙,这院墙不过一人多高,比起皇宫里三人高的宫墙那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一路飞奔,越走越是僻静,已经看不到闲人走动。面对那重重叠叠无休无止的佛堂,秦惊羽有些傻眼,不止从何处下手。思忖时,忽觉一阵风来,空气中飘荡着清清淡淡的梅花香。对了,名为赏梅,自然要去有梅花的地方!秦惊羽吸了吸鼻子,瞥见不远处的树林,果断指路:“去那边。”刚说完,就听见身后寺门方向响起一阵喧哗吵闹声,好像是什么人起了冲突,将寺里的人声都吸引了过去。秦惊羽不为所动,疾步穿过树林,树林之后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尽头院门半掩,院中绿蔓披佛,一枝白梅从墙头探出来,枝头吐蕊,纯净如雪。没待走近,就听得院里传来细微对话声。“大皇兄你既然邀我单独来此,有什么事就明说吧。”秦惊羽精神一振,是二皇兄秦兴澜的声音,看来自己总算是及时赶到,事情还在可以掌控的范围。静默了一会,有个傲然的声音回答:“我也没心思跟你绕圈子,你把储君之位让给我,我将来必定记得你的好处。”“让位?大皇兄真是说笑了,储君之位是上天授予,岂能随意相让?”秦兴澜话声低缓,语气很是轻松随意,“要不大皇兄要点别的什么东西,但凡我有,定会毫不藏私,倾囊相与。”“如果我说我不要别的,只要这个位置呢?”秦湛霆的声音陡然拔高,口吻也凌厉起来。院内环境清幽,草木稀疏,靠墙处生有一大片百美,两人隔着花枝面对面站着,一人面容朝外,一人则是背对着院门,秦惊羽一眼掠过,看得分明,那露脸之人正是大皇兄秦湛霆,而那道背影,除了二皇兄秦兴澜,还能是谁?除此之外,院里悄无声息,看样子再无他人。秦惊羽仔细辨听声音,朝身边人等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分散守在外间,自己审时度势小心潜近。“大皇兄要这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秦兴澜轻咳两声,拖长了语调。“只不过什么?”秦湛霆急切发问。“只不过要看大皇兄有没有这个本事从我手里拿走了。”“你!”秦湛霆勃然发怒,刷的一声,似是从腰间拔出长剑来,冷哼道,“我之前以礼相待,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秦兴澜的声音清淡如旧:“大皇兄你这是做什么?要造反吗?”“我……”“两位皇兄,小弟来迟一步!”秦惊羽眼见情形紧急,一声唤出,即是深吸口气,顺势踏进院中。余光朝里一扫,果然见得秦湛霆拔出剑来,剑刃正横在秦兴澜颈项之上,心念一动,哈哈笑道:“大皇兄,你这玩笑开得太过了,快把剑放下来,我认输还不成吗?”秦湛霆转过头来,不解道:“你说什么?”面对利刃相逼。秦兴澜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