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我的兄弟们死了,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就这样。”梁辰此刻的眼神说不出的狞然骇人,语声冰冷,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番话来,每一个字都杀气腾腾,充满着浓厉的血腥味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跟着他一起闯荡的那一百零八位兄弟,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死掉,目前都活得好好的,还在为朝阳贡献着自己的每一分心力,从带领着这群兄弟们闯荡天下开始,他就曾经暗暗地在心底下发誓,不会让每一个跟着自己的兄弟吃苦,更不会让这每一位兄弟有任何闪失。当然他起步于大学城的时候,就是冲冠一怒,为了李吉和王浩然一个人怒闯麻三儿的球室,硬生生地把那个球室抢下来,打得四五十人抱头鼠蹿,血流成河。再到后来为了救张凯,只身独闯春千海的驻地,杀了他一个片甲不流,就只为了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佑护好兄弟们的安康。
而今,山子却为了救自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生地被人打死了,临死之前,身中四枪,他还在用身体掩护自己,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扣动扳机,用子弹的亮光为梁辰找寻出那个狙击手的方位,这样肝胆相照生死与共的兄弟,到哪里去找?
他的死,也让梁辰痛彻心肺。
更何况,这几天以来,梁辰受到了刘莎莎投入别人的怀抱离自己而去的情感上几近致命的打击,尽管他一压再压,一忍再忍,时刻不忘了警告自己想要忘记这一切,要集中精力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情、度过眼前的难关,可是情绪这种东西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时候,不是你想忘掉便能忘掉,不想去想便不去想的,相反,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不断的压抑而陈酿发酵,会突然间在某一天无法控制的时候爆发出来,爆发出足以让人恐惧害怕的毁灭性能量,就像是弹簧一样,极力的压缩之后,终究会一天在压抑的力量不够的时候突然间触底反弹,发生不可预知的后果。
现在,无疑梁辰就是这样一种状态了。
这么多天以来的强行压抑,而今,终于因为张川为了救自己,活生生地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爆发了,甚至,这种爆发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料得到,连他自己都有些无法控制了。
人无完人,他也不是真正的圣者,能够无时无刻保证自己完美无暇、没有丝毫缺陷,现在,他真的失控了,失控到已经不再去考虑任何后果了。
他脑海里的念头很疯狂,就是要杀光眼前这所有的人,为张川报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尽管他也清楚,这是战场,敌人也是为了活命而不得不杀人,自己这边也同样是这样的心态,但他现在就是无法遏制住心底那种疯狂至极的念头,迫切地想要杀人、杀人、杀人,通过杀人来渲泻自己心中的情绪,通过杀人来让自己心中那口气稍泻半点。
“辰,你冷静些,不要这样,他们也是军人,是真正的军人,值得人敬佩的军人,况且,他们已经投降了,这是活生生的几十条人命,他们同样是无辜的,执行命令而已,他们在本质里并不等同于那些疯狂残忍的恐怖分子。你不要做傻事,如果真要杀了他们,别的不说,我们的良心上会不安的,我们的后半生会在愧疚中度过的,辰,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我们所有的兄弟们考虑一下。今天我们杀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你难道真的让他们变成噬血的疯子吗?”姚伟林在耳麦里狂吼着劝解着梁辰,心急如焚。
做为与梁辰生死与共多年的战友,同时还担任过梁辰的教官,他当然清楚梁辰是怎样的一个人。别看他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像一个拥有着良好教养的贵族后代,但一旦当他爆发的时候,如果能够得着,就算是这天,他都敢去捅个窟窿。
因为刘莎莎的事情,梁辰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心理受了暗伤,被他压抑,今天却因为张山就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疯狂了,终于爆发了,这种爆发是无比可怕的,它会像一团火焰一样,不仅会烧死自己,也会将自己点燃。
姚伟林清楚地记得,当年梁辰有一个亲手带出来的好兄弟,生死与共四五年,共同在战场上厮杀,曾经救过梁辰的命,不过后来这个小兄弟在战场上被一个狙击手给打死了,梁辰当时就疯狂了,为了杀掉那个狙击手给这个小兄弟报仇,他不惜在大沙漠里追踪半个月,辗转近四百公里,冲破了敌人将近两个营的封锁线,最后终于提着那个狙击手的脑袋回来以敬那个小兄弟的在天之灵。
当他回来的时候,那颗头颅都已经开始高度腐烂了——这是一种怎样的疯狂?!
“疯子,闭嘴,我现在,就想杀了他们。其他的人,不需要你们动手,把武器还给他们,将他们赶进这片丛林里,你们在外围守候驱赶就可以了,我会亲手一个一个将他们的脑袋割下来,以敬川子在天之灵!”梁辰语声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透出浓厉的血腥味道来,听得他对面那个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卡尔森后脊背发凉,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是怎么撞上这样一个疯子的?!
“你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你的下属已经为你而投降,他们同样是一群重情重义的好战友,但我兄弟不能白死。所以,我给他们机会,给你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现在,你可以拿起你的武器,走下山去,与你的战友一起走进丛林之中,你们还剩下四十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