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处心积虑的想着报仇,不用再去思考十四年前的赫连家和玉家,究竟有没有为林家求过一句情。也不用……不用看到展承天那担忧心疼的眼神。
为了报仇,她八岁将自己卖入颜乐楼,十六岁成为颜乐楼真正的主人,然后勾,引展承天入宫。其间所受的各种屈辱和苦楚,自是不必说。
后来入了宫……展承天对她的恩宠那是她竭尽全力、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可是展承天对她那般的恩宠、那般的真心,当她看清楚这一切的时候,她心里面就开始慌了。
特别是与展承天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渐渐的明白,展承天是残忍的,也是……极其无奈的。在朝堂上有宇文亓,在后宫中,还有展千含和宇文流光。
可是……那又如何呢?不管是谁,犯下错误,都应该付出代价的。
“挽儿?”温热的呼吸pēn_shè在耳边,林挽阳哆嗦了一下,幽幽的睁眼。却见展承天揽着她正端着一碗药。
“挽儿,该喝药了。喝完药你再休息。”
闻到那刺鼻的味道,林挽阳不禁皱了皱眉头。展承天低声劝慰:“喝了药你的身体就好了。还有,我命香寒给你准备了蜜饯,喝完药就给你吃,不会太苦的。挽儿,我们喝药好不好?”
林挽阳缓缓抬头,看着展承天那张极其关爱的脸庞。这么温柔,这么……
展承天将汤匙里的药吹了吹,等到凉的差不多了才递到林挽阳的唇边:“挽儿听话,乖乖把要喝进去。”
林挽阳被那温柔的声音蛊惑,不自觉的张开口,任由展承天喂药。
胡国伦出去了一趟,慌慌张张的回来,垂头禀报:“皇上,芜城又来急报。”
展承天充耳不闻,只是专心的给林挽阳喂药。林挽阳看胡国伦为难的表情,伸手将药碗接过来,几口喝进去,道:“承天,我想休息一下,你去吧。”
展承天在她的额头印下轻柔的一吻:“你先歇着,等会朕再回来看你。”
林挽阳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了香寒在她的身边侍候。“赫连辰出事了?”
“是。”后宫之中,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是展千含,第二个人,就是香寒。隶属于颜乐楼独特的情,报方式,并不比展承天的差。
“芜城失陷,赫连辰失踪,到现在都没有消息。皇上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件事情,再加上姑娘的伤,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林挽阳静静的躺着,睁大眼睛认真的看帐子顶上的花,似乎是没有听到香寒的话。
香寒咬了咬嘴唇,又道:“姑娘,姑娘的这条命,可是皇上给救回来的。若不是皇上,姑娘恐怕……”
“说罢,我听着呢。把我昏迷期间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林挽阳开口,声音无悲无喜,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当时皇上将姑娘抱回桃夭殿要宣太医,所以的太医全被长公主宣去了太舒殿不准出来。胡公公和奴婢去求,也不肯为姑娘派一个太医。皇上抱着姑娘都跪到了太舒殿,长公主持剑挡在门口。后来华修仪提出请宫外的大夫,等回到桃夭殿的时候,是锦润公子亲自前来为娘娘治伤的。”
香寒道:“姑娘,锦润公子到了晚上的时候原本是去了太舒殿的,后来的时候又来回继续为姑娘治伤。锦润公子真的如传说中一样,是个菩萨心肠。”
林挽阳抬手止住香寒的絮絮叨叨,沉吟着开口,道:“我在昏迷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香寒一怔,道:“娘娘一直在说:不是我。不要死。”
林挽阳“恩”了一声,又道,“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吗?从来没有离开过?”
香寒想了想,摇头,道:“后来锦润公子晚间来的时候,让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再后来,夏护卫将锦润公子带走了,看当时的情形,锦润公子的身体很不好。”
林挽阳身体一震,突然想起来那个时候,在她眼前的那张脸,就是锦润公子。 而问她话的那个人,也是锦润公子。
“颜乐楼那边如何了?夏杭还去吗?”
“这一段时间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去。”
林挽阳点了点头,道:“让芜城那边的人注意一点,竭尽全力,找到赫连辰的下落,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全力帮他。不要让他发现我们。”
香寒顿了顿,道:“姑娘,还有一件事,赫连家的那位赫连初音,离家出走去芜城了。”
林挽阳垂了眼眸,隐藏下那眼眸中瞬间的黯淡,弯了弯嘴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颜乐楼也助她一路吧。看着她,别让她出事,也别让她惹事。赫连辰……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还有……”林挽阳嘲讽的笑了笑,“盯紧宇文流光,看看她还想做什么。”
抱着听蓝公主出桃夭殿的时候,宇文流光依旧是一副端庄的模样,微笑着跟众位嫔妃打招呼。到了太舒殿,她将听蓝公主交给奶娘,自己进了寝殿关上门。眼泪刷的就掉落下来。
“听蓝……”
展承天对她没有感情,她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对展承天也没有感情。只是她没有想到,展承天居然也是如此的不待见听蓝。那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羌国嫡出的第一位公主,从来没有被她的父皇抱过。现今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居然连哭也是不能哭的。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
如今宇文家在朝堂上还有些势力,可是这些势力正在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