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亓一挥手,里间的门被打开,一个孱弱的妇人当先被推了出来: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满是愁容,鬓间已有白发。舒残颚疈她的身上捆着绳索,口中塞着布团。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面满是泪水。此人正是宇文流光的亲生母亲,在宇文府中被人称为袁夫人。
后面跟着的是听蓝公主,却是被人拎在手中拎出来的。听蓝的口中也塞着布团,一张小脸早就哭的满是泪水。一眼看到宇文流光,她挣扎的更厉害,呜呜直叫,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宇文流光咬着嘴唇,眼皮一落,大颗大颗的泪水又掉落下来。她抓住宇文亓的下摆:“父亲,你要我要做什么?只要父亲一句话,流光……一定可以做到。”
宇文亓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宇文奚:“看在你是我义子的份上,我从轻发落,不要你的命。”宇文亓对着匕首一扬下巴,“原本我想砍你十个手指,又怕皇上面前你不好解释,那……就换成脚趾吧。”
宇文亓一指宇文流光:“你来动手。濮”
“只要砍了我的十个脚趾,义父就可以放过夫人和听蓝公主吗?”
宇文亓冷笑:“听蓝公主早就已经死了,羌国所有人都知道,又何谈我放不放过听蓝公主?如今这个小丫头,不过是我们宇文家的一个小奴才。我看着她也不小了,洒扫之类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做了。”
宇文流光紧紧咬住嘴唇:“父亲,听蓝她……她还小啊!她……父亲,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吧,你罚我吧!父亲,我求你了!你放过听蓝,放过我母亲,只要你放过她们,我什么都听你的!翘”
宇文亓冷冷看了她一眼,一伸脚将她踹向一边:“你现在没有资格向我提要求!我说过,做错了事情,是要受到惩罚的。这是你和宇文奚两个人做错事情,你们,都要受到惩罚。”
袁夫人在旁边看着,泪水不断。她呜呜叫着,对着宇文流光摇头:不要去求他,流光,不要去求他。
宇文流光看了袁夫人一眼,亦是摇头。看着眼前的妇人,她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母亲。记得当年初入宫,虽然她的母亲病重,却也是一个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子,怎么……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了呢?
自从宇文流光入宫,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她在宫中有事,都是宇文夫人前去。而她的母亲,不是宇文夫人。
宇文奚膝行到宇文流光面前,将匕首递给她,自己脱了鞋袜:“娘娘,请动手吧。”
宇文流光握着匕首的手颤颤发抖,她看着宇文奚摇头:“哥,我……”她怎么下得去手!
宇文流光心中一横,她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脖颈,缓缓站起身来:“父亲,我知道错了,我求你,求你放过我们。不是放我们离开,而是让我们回到之前,我不走,哥不走,母亲不走,听蓝,让她随便在一个农家长大。”
“父亲,我回宫,完全听从你的命令,做你让我做的一切事情,你放过我们好不好?如果你不同意,我……”
宇文流光将匕首往前递了递:“我就死在你面前。我死了,你就再也不能威胁我了。”
宇文亓冷笑,一把拽过袁夫人,手指掐上她的脖颈:“如果你再不动手,先死的不是你,而是她。”
“你……”
宇文亓冷哼:“如今皇上视我宇文家如眼中钉、肉中刺,随时都会有被满门抄斩的危险!你们不仅仅不帮助我,反而一个个的背叛我!流光,不是父亲狠心,是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你们一个个的,太让宇文家失望了。”
袁夫人被掐的喘不上气来,开始闷声的咳嗽。宇文流光看着母亲愈发苍白的脸颊,握着匕首的手渐渐软了下来。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是宇文奚。宇文奚对她微微一笑:“是我错了。娘娘,你动手吧。”他们是斗不过宇文亓的。与其再去激怒宇文亓,不如,就以砍去他的十根脚趾为代价来让这件事情平息。说到底,这件事情是他的错。
宇文流光的眼泪掉落下来,掉落在他握住她的手上。宇文奚笑着对她说:“动手吧。义父消气了就好了。”宇文亓消气了,他们回到宫中,袁夫人和听蓝被带回宇文家。虽然注定会受委屈,但是好在,他们都会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宇文流光摇头,宇文亓掐着袁夫人脖颈的手不断加大力气:“如果你再不动手,她就死了。”
袁夫人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很难看,很快,她就要喘不上气来。宇文流光没有办法,她握着匕首,缓缓蹲下身子。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明晃晃的利刃已经到了宇文奚的脚趾前。
一点一点,利刃靠近脚趾。皮肤被割破,立刻有鲜血流了出来。只是一道小伤口,宇文流光却再也下不去手了。
“娘娘,我没事。”宇文奚给她鼓励。宇文流光却只是流泪,任由自己的泪水掉落在宇文奚的脚趾上。
袁夫人眼睁睁的看着,双手不断扒着宇文亓的手。宇文亓被她抓的生疼,一甩手将她扔了出去,口中的布团也被甩了出去。
“母亲!”宇文流光想要扑过去,周围有人立刻就将她按住。
袁夫人半撑着身子靠在地上,她看着宇文流光:“流光,是母亲对不起你。母亲一开始就害了你,如今,又是母亲连累了你。”
宇文流光摇头,刚想说话,袁夫人已经看向宇文奚:“阿奚,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顾我。如果可以,请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