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我自己处理就好。【看热】”
她匆匆逃离,却被他抓住了胳膊,他的掌心水未干,落在她皮肤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头发是湿的,不能用手碰。”
说完,他松开了手,拿来吹风机,耐心地为她把湿发吹干。
纪暖飒别开脸,她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她眼底的红丝,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根根发丝拂过肌肤时带来的心神荡漾。
好像春风拂过心底,一根根小芽窜出了头,哈哈嬉笑,挠得她心痒难忍。
头发吹干已是十多分钟后,谢政远没有多说什么,走出了浴室就进入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纪暖飒站在浴室门口,一眨不眨地看着厨房的门口,隐约可见灯光下晃动的影子,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传来唤她吃晚餐的声音,才后知后觉地往餐厅移动。
接下来便是心照不宣地沉默,谢政远并没有主动地为她夹菜,匆匆吃过晚餐之后,便丢下一句“吃完之后就这么放着,我回来处理”就回书房去,带走两人共处一片空间的尴尬。
纪暖飒看着对面空荡的座位,感激不已。
晚餐过后,暴雨突袭,那是那一年最后一场秋雨,来势异常猛烈,电闪雷鸣,轰隆隆狂响不止。
这样的夜,容易让人沉醉在过去。
谢政远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水流疾速地划过玻璃,想起十五年前的夜晚,那时暴雨骤降,她站在走道里,一双黑溜溜的眸子怯生生地看着他。
她唤他,“政远哥哥。”
那个时候,他伸出手,她毫不迟疑地就把细嫩的小手放进他的掌心。
轻颤着的手指在他掌心跳动。
谢政远闭上眼,关闭回忆的阀门,端着酒杯的手指却不自禁地用力收缩,仿佛要把被子捏碎了一样。
她在楼上,此时此刻暴雨的夜里,她就在楼上,和他同处一整片空间,却和他无言以对。
松开了手,他沉重地叹口气,一口饮尽杯中残留的液体,一转身,便听到楼上突然的声响,像是有什么碎裂了。
“怎么了?”
房门毫无预兆地打开,纪暖飒正弯腰捡药瓶,膝头那还没来得及包扎的伤疤再度血肉模糊地映入谢政远眼底。
他眉心一蹙,快步来到床边坐下,“换药?”
“我自己可以处理。”
她匆匆下床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手刚到半空,已被谢政远截住,他紧紧地握着,一分力气都不让她。
“坐回去,剩余的我来弄。”
他松了手,她听话地回到床上。
窗外,暴雨倾斜,噼噼啪啪落在玻璃窗上,似要砸出个洞来。
把地面清理干净后,谢政远从楼下拿来备用药箱,坐在床边细心地为她换药,从膝头到额头,唯独后背……他顿住了,迟疑地看向她。
纪暖飒避开他询问的目光,低声道:“我明天去医院,让医生重新开一份药膏。”
言下之意,便是不需要他帮忙处理后背的伤。
“好。”谢政远收好药箱,起身就走,到了门口时,背对着她,却迟迟关不上门。
亮白的闪电骤然闯入房间,照亮了他挺拔的背影,一阵轰隆雷鸣后,纪暖飒听到他说:“十五年前……”
……
纪暖飒站在人行道上,看着对面宏大国际的大楼出神许久,终于还是提步跨过了街道,走入ck男装店。
想起昨晚,虽然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但那背影里的落寞叫人看了心疼,纪暖飒斩断思绪,依照印象中的人物形象,为他跳了一套休闲时的衣裤。
纪暖飒戴着口罩和帽子,在商场里行走格外引人注目,她一手提着衣裤的包装袋,一手提着医院的药物袋,通身一条黑色棉布长裙配白色针织羊毛衫,与来此购物的女人截然不同。
那些女人----衣着华贵,妆容精致妖艳,眉眼之间皆是如丝般勾人,岂会像她这般随性,乃至看起来略显落魄?
看到谢政婷的时候,纪暖飒彻底地意识到自身的打扮与他人是怎样的云泥之别。
谢政婷唇边含着别样的笑向她走来,“也太专注了吧?我一路跟着你,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自从上次照片事迹之后,纪暖飒便对这个看似娇弱单纯的女孩子起了戒备,在她那看似甜美的外表下,实则是怎样复杂的面目根本无人看清,只怕谢旌搏都不知晓。
纪暖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隔着口罩说话,声音闷闷的,“你跟着我有什么事?”
“这么讨厌我?迫不及待和我拉开距离?”谢政婷微笑耸肩,上前一步,主动挽住她的胳膊,“难得今天不工作,一起喝杯咖啡吧?”
也不等纪暖飒回答,她带着她径直往楼下的星巴克去,然后擅自做主地点了两杯卡布奇诺后才问纪暖飒,“需要来点西点吗?有特别喜欢吃的吗?”天错之合:
纪暖飒淡漠地看着她,不作声。
谢政婷不以为意,再次耸耸肩,微笑着喝了一小口,看向她面前的咖啡,“怎么?不喜欢?”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一脸抱歉地补充道,“是我思虑不周,听三哥说,连脸都被伤到了,所以现在才戴着口罩吗?很严重吗?伤疤愈合以后,要不要美容?”
她这话是何意思?纪暖飒不悦地皱眉,“谢小姐有什么事就直说,我不喜欢……”
“拐弯抹角?”谢政婷接过了她的话,笑道,“这么看来真的不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妹,二小姐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