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金花赶紧举了手,黄老师见到了,示意她站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我爸找我!”
黄老师顺着颜金花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颜爸爸,知道确有其事,便点了点头。
走出教室一会儿,颜金花手里拿着个卷子走了进来。
“你爸找你啥事啊?”
赵菲好奇地问。
“他说我的练习卷忘了带,我也真糊涂,少带了一张。”
颜金花调皮地伸了下舌头,不过,脸上却溢出被宠爱的幸福满满的笑容。
“哦,你爸是在哪上班吗?”
赵菲顺口问了句,因为她看颜爸爸穿着白衬衫,衬衫前的胸袋上还插着一支钢笔。这个年代,能穿白衬衫还插了笔的,肯定都是有工作的。“有工作”是一种笼统说法,具体包涵的对象为教师、政府机关干部职工。
“我爸就在这里的镇政府上班,是宣教科的。”
颜金花特别自豪,而且今天爸爸特地为了她没带的资料送到学校,让她在同学面前显摆了一把,赵菲又那么“善解人意”,她巴不得多向同学介绍一下父亲。
这个年纪的孩子,还都是以父母为大,把父母看成天的年纪,谁不希望让同学看到父母对自已的疼爱呢?
所以颜金花不光知无不言,还言必尽欢。
可是不等她说得更欢乐些,后面又传来班长郑志强低低的咳嗽声。赵菲和颜金花听出来了,这是郑志强向她们示警呢。
也是,上课的时候不能聊天,不然黄老师要是回过神,准保抓她们去罚站了。
赵菲在教室里专心上课,家里,赵民生着手为加盖厨房的事准备了起来。
他脱掉绿军服,换上一件干活的旧衣服,省得把这件新换来的军装弄脏擦破了。说起来,赵民生也是生不逢时,在部队当了十年大头兵,他眼看着能转志愿兵了,转志愿兵回来就能安排正式工作,但天不从人愿,百万大裁军他正赶上趟,无奈地复员回到了家乡。
不过,这穿了十年的绿军装赵民生却舍不得脱下来,他还有些战友幸运地留在了部队,于是,他便用粮票布票寄去,和部队的战友换军装穿。
在部队的兵,衣服省着点,是穿不完的,许多人退伍之后,会把攒下的军装拿出来接着穿,惟一与现役军人不同的是,少了红领章,地方上的人也习以为常,并不少见多怪。要是让赵民生穿上地方的服装,他肯定还不习惯了。
加盖厨房,除了石头和沙,还需要土坯来垒墙。打土坯的工具,赵民生一早就向吴丽梅借来了,之前盖厨房时,他也是自已打的土坯,因此,做起来很熟练。
把挖来的红土倒入木坯架里,边倒边掺上稻草,增加红土的粘着度,适当加少许沙,直至把泥土填满整个长方形的木坯架,然后赵民生拿起沉重的石桩,用力砸向坯架里的红土。
红土被砸得紧致之后,原本满溢的坯架里,已经矮下去了一截,这是疏松的红土被砸紧导致的。赵民生继续往坯架里填土,再砸紧……
反复至无论怎么砸,坯架里的红土都不下陷,他便把坯架框卸去,一块土坯就成形了。几百块用来砌墙的土坯就是这么一块块砸出来的,这是个重体力活,够他忙活一阵了。但想到这是为孩子们弄一间书房,赵民生顿时觉得全身都有力气了。
赵民生大汗淋漓地干了一下午,不过,出了一身透汗之后,头也不晕了,身体也不觉得绑得难受,感冒反倒好了。
快到四点半的时候,刘裕至和刘桂东才悠悠醒来,两人睁眼看了看所躺的环境,一时间竟有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感觉。
“糟糕,咱是帮妹夫来干活的,这下可睡过头了吧?”
刘桂东看了眼手腕上的梅花牌自动跳历的手表,这块表还是他四十岁生日时刘桂珍买给他的,花了20多元呢!刘桂东是个木工,平时做点农村常用的眠床、桌椅,日子过得还不错。今天妹夫难得叫他来帮忙,这下喝多了睡过头,他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睡过头正好,能少干点!”
刘裕至却是轻声嘀咕了下。然后才懒洋洋地翻身从木沙发上爬了起来,顺势抹了把口水。
话是这么说,刘裕至听到屋外传来“碰碰”的砸土声,还是慢悠悠地和儿子走了出去:
“妹夫,来来,你歇会,我来帮你!”
刘桂东上前抢过砸土坯的石桩,卖力地干了起来。
“民生,要不咱们去买水泥吧,明天再担沙。反正这段时间雨水足,田都灌满了,也不用等着排队灌田,这段时间正好有空,明天就倒水泥桩吧!”
刘裕至嘴里说得好听,但现在他刚睡醒,全身乏得很,不想干活,便唆使赵民生一起去买水泥。
“好,找镇上的二狗吧,他开水泥店的,正好让他帮着算下,倒两根柱子要多少钢筋,怎么倒合适。”
赵民生陡然想起,要倒水泥柱的话,还不光是水泥和沙的问题,如果不放钢筋,哪能安心呢?
吴丽梅一向是不管事的,她家的老钱什么都做得好好的,所以她只知道厨房后面是用两个水泥柱支起来的,具体施工过程她并不懂得。但是老钱最近到外地出差,听说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因此赵民生就算想问老钱,也没地方问。
这么一来,搭盖的预算成本又要增加了,钢筋加水泥,这本可大了。赵民生不禁皱了下眉头,原本想着出钱的地方就是几包水泥,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