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顿时目瞪口呆。
这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啊!
韩巧珍的胆气,竟然比辛明亮还要暴躁。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不过仔细想想,韩巧珍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事,若是就这样过去了,无声无息,对辛明亮的威望,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刘伟鸿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刚刚晋升的副厅级,当着市委班子里几乎所有常委的面,“教训”辛明亮这个老资格的正厅级第二书记啊!
原本刘伟鸿前来久安任职,就是在打辛明亮的脸,打所有久安干部的脸。再加上今天这一出,辛明亮假如再没有什么动作,那可真就不是辛明亮了。
辛明亮本就气得要死,被韩巧珍这么一激,更加怒火攻心,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丁叮当当的,茶几上的茶杯,水果滚落一地。
辛明亮气哼哼的抓起了沙发边小几上的电话机,手抖抖的,准备拨号。
“辛书话!”
秘书却猛地叫了一声。
“嗯……”
辛明亮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他。
秘书顿时头皮发麻,却还是壮起胆子说道:“辛书记,您还是先吃药,喝点水,再打这个电话……说不定邵书记正在有事呢?”
辛明亮的手,便停在了那里,没有再去拨号,稍顷,“哐当”一声,将话筒丢了回去,又坐在沙发里呼呼喘息。
秘书不由轻轻地舒了口气,赶紧又去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双手捧到辛明亮面前,低声说道:“辛书记,有些事,犯不着生气……刘伟鸿就是个小毛孩子,被家里长辈惯坏了的,他懂得什么呀?”
“哼!”
辛明亮鼻孔里重重喷出一股浊气,却终于接过了秘书手里的茶杯,一连喝了两口,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几分。
应该说,这个秘书还是非常合格的,关键时刻,不含糊,懂得拿捏轻重。辛明亮在威怒之下,给邵令红打电话大倒苦水,确实不是个好主意。须知邵令红的胞气,也很不平和。而且,在刘伟鸿来久安这件事情上面,邵令红心中的愤怒,只怕更在辛明亮之上。现在刘伟鸿才来了一两个月,就将辛明亮顶得下不来台,需要打电话向邵令红求援,谁知道邵令红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贵怪辛明亮无能,连个小年轻都镇不住?这种可能性,是很高的。
真要是这样,辛明亮将会益发的被动。
就眼下这局势,看上去辛明亮依旧是久安的“太上皇”,一言九鼎的无上权威。实际上,久安的官场,早已经暗流汹涌,一点都不平静了。市委市政府班子里的那些重要人物,只怕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小九九。真的向刘伟鸿靠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现在辛明亮最大的倚仗,就是邵令红,一旦邵令红对辛明亮失去了信心,结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必每要稳住阵脚!
给邵令红的电话,是肯定要打的,但在什么时候打,打了之后该怎么说,却必须要反复考虑清楚,万不可莽撞行事。
喝了几口水,辛明亮急促起伏的胸口,逐渐平缓下来,脸色也略略有些改变,变得正常了几分,不再呼呼喘息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虚掩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正是田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