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与莲柔郡主顾不得再说话,忙到外屋穿上绣花锦鞋,匆匆出了静园,往王府大厅走去。
莲柔郡主的体质之强,在这一路上,尽显无疑,步履匆匆之下,仍旧气息悠长,毫不急促,腾腾的白气自她琼鼻中涌出很远,方才消散。
两人来至大厅时,瑞王爷夫妇四人与莲静郡主已经坐在厅中,虽是坐着,却身体不停的微微扭动,有些坐不住的架势,面色隐隐透着焦急,不时望向大厅门口。
大厅门口挂着的毡帘已经卷起,能够看到庭前萧萧飒飒的竹林与有些冷清的花丛。
“还没来么?”锦制绣鞋一踏进大厅,莲柔郡主便不由问道。
“快了,子虚先生已经到家了,很快便会过来!”瑞王爷安静了下来,抚了抚清须,目光柔和的望着莲柔,笑了笑,便缓缓阖目,不再去看厅口,微紫的面容一片平静,似在养神。
莲柔郡主瞪了一眼坐于最后头的莲静,听她催得那么急,还以为人已经到了呢!
“唉,这个子虚先生什么都好,就是架子有点儿大了!”一位妩媚而雍容的王妃忍不住开口抱怨,虽已届中年,却是风韵犹存,语气轻柔,似是自语,却恰能被人听到。
“妹妹不可如此说!”瑞王爷身旁的大王妃忙制止,见到了微阖双目的丈夫紫面上露出不悦,拂须的手也顿了一顿,她忙说道:“……子虚先生乃世外高人,行事自然与平常人不同,岂能以世人的眼光去看他!”
肌肤细腻、容貌端丽的大王妃对二王妃之言虽有同感,但子虚先生毕竟对柔儿有再造之恩,如今唯恐怠慢了他,与其所施大恩大惠相比,这点儿失礼之处,根本不值一提。
她又白了一眼低下头的二王妃,她这个直爽的性子总也改不掉,与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儿也未改进。
这般情形已非一次两次,其余诸人权当做未听到,正襟危坐,细品茶茗。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青衣小厮脚下挟着风般冲了进来,跪倒在地,轻声禀报:“王爷,子虚先生到了!”
“哦,快请!”一直微闭双目,静心养神的瑞王爷双目陡然大张,抚须的大手放下,一甩袖子,便要往外走。
“呵呵……,不敢有劳王爷出迎!……山人来得晚了,王爷及诸位王妃莫要见怪才是!”
清朗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大厅口忽然闪现一道身影,八字长须,黑亮异常,双眸深邃如古潭,带着致命的吸引力,面带温煦的微笑,透着沉静与从容,正是他们苦苦等候的萧月生。
“哈哈……,先生能够拨冗前来,孤已是喜出望外,快请快请!”瑞王爷哈哈大笑,极是豪迈,大手一挥,转身向前一伸,延请萧月生入座。
萧月生微笑着轻轻点头,向三位王妃致意,对莲柔莲静两位郡主的敛衽行礼虚虚一扶,暗涌的内力将二人扶住,他神态轻淡而潇洒,众人虽觉其礼节简单,却丝毫未给人以失礼之感,厅内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关注。
莲柔郡主只见过萧月生一次,体会不深,莲静郡主与柳先生却感觉得到,眼前的子虚先生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宛如短短的几天,他便年轻了十几岁。
眉宇之间,不仅没有了原来的那般冷漠与沧桑,反而温煦如春风,顾盼之间,神采丫头手打,一身雪白貂皮裘衣仿佛专为他而做,将其衬得雍容而潇洒,仿佛冬日里天空的太阳,虽不耀眼,却令人无法转开目光。
下人们很快轻手轻脚的端上茶茗,接着众人又寒暄了几句,很快便入席开饭,毕竟时候已经不早了。
以当时社会的习俗,家里宴客,女人们便要躲回后院,不能抛头露面,即使是皇帝陛下驾到,也无权让女主人出来相陪。
唯有一种情况之下,女人可以陪席,那便是家宴,是将客人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自是不必忌讳男女之别。
三位王妃与两位郡主还有西席先生皆相陪,这等待客之重,怕是王府的第一次。
萧月生也未露出受宠若惊之态,并未他不懂世事,在他看来,此类种种,皆是虚而不实之象,并未放于他的心上。
萧月生坐于主宾之坐,柳先生坐于萧月生下首,莲柔莲静两位郡主则坐于末座,几人刚刚入席,酒菜便流水介源源不断的端了上来,眨眼间将紫色大木圆桌摆满,酒菜飘香,大厅内顿时被香气溢满。
习惯了小凤的手艺,去别处赴宴,对于萧月生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差,虽然从色香上差不太多,但吃起来,却是天壤之别,又不能一口不吃,显得太过失礼,只能勉强吃了几口,意思一下。
萧月生五识之敏锐,远愈常人,能够感觉得到身旁安静清冷的柳先生的气息,宁静而清凉,仿佛炎炎烈夏中清泉中的芙蓉,极具令人心神安宁镇静之效,他不想便知,这位柳先生的心法特异,与小龙女的玉女心经极为相似。
他一眼便察知其内功循行路线,柳先生的心法比之玉女心经虽略有不如,却也是难得的高明了,武林之中,倒也真是卧虎藏龙,柳先生若去闯荡武林,又是一方高手。
而且那娇娇柔柔、最是美貌的三王妃,看上去似是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她却也是怀有颇深的内功,其内功心法与柳先生相同,看来两人是师出同门。
“不知先生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瑞王爷见萧月生放下了银箸,也跟着停了下来,抚了抚清须,微笑着问道。
众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