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师谷雨何尝不是一样呢?她今天冷不防从甘媛的口中听到丈夫洪小涛偷偷养了三个女人的消息!也是妒火中烧!碍于屋中有胥璐和邵元节,屋外又有监视自已的岑珂的手下,愤怒的情绪一直被压抑住了不得发泄出来。
谷雨此刻与邵元节共进晚餐,心中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
邵元节目光闪动道:“原来李白也喜欢喝这种葡萄美酒呢!”
谷雨闻弦歌而知雅意,瞄了邵元节一眼,悠然道:“这种葡萄美酒在唐代时算得上是一种奢侈之物,你要不要喝一杯体会一下古人的心情呢?”
邵元节也不由动了雅兴,于是不再客气,说道:“听了这两首好诗,当酹一大白!我就喝一杯吧。”
大巫师谷雨莞尔一笑,便替他斟酒,邵元节不安地双手去接,与她春葱一般的手指相触,大巫师浑然不察的样子,邵元节脸上微热,双手捧杯,却不便先饮。
大巫师谷雨温颜道:“你不用客气,自管喝吧。”
邵元节于是举杯品尝了一口,谷雨唇边抿笑,也举杯呷了一口酒。因为二人都是读书人,谈着谈着就打开了话匣子,都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谷雨的文学修养远比邵元节高,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不欲多谈文学,要不然就自已一个人说话了。
谷雨有意转变话题,说道:“你是一个赶尸匠吧,我小时候有一个邻居,后来他一连出门几个月都不回来,我就问他做什么去了?他说是跟人学做木材生意去了,我问他生意上的事,他却完全不知道。
“我就知道他是对我撒了谎,我问他究竟做什么事情去了?他说自已在师父和祖师爷的灵位前发过毒誓的,说不能透露半句,我也就不好再问下去了。过了许多年以后,我才听人说他是一个赶尸匠,你们赶尸匠都是这么神秘的么?”
邵元节微微一笑,便给她谈起赶尸匠的一些常识来。人在说到自已熟悉的领域时,自然而然话就多了起来。谷雨饶有兴趣地听着他说话,还很自然地给邵元节碗中舀了一勺丝瓜肉丸子汤。
二人谈得渐渐入巷,谷雨见屋中光线有些昏暗起来,此时也不叫唤胥璐,便起身从抽屉中取了一支红烛点燃了。
邵元节看见谷雨裙子下面露出一双干净的白袜,一双纤细的小脚走路无声无息的。邵元节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谷雨眼睛余光发现邵元节在看已的脚,便盘足坐了下来,脸上已有了红晕,却不知是羞色还是烛光掩映所致。
谷雨见邵元节杯子空了,便又给他斟酒,邵元节摇手说道:“大巫师,我喝了这杯就不喝了。”
谷雨虽然不好意思与他多喝酒,但此时二人除了借酒浇愁之外,又能做什么呢?如果邵元节不喝了,谷雨也不好独自贪杯,于是抬眼瞅着他,随意说道:“你一个男子汉不会这么量浅吧?”
邵元节轻声说道:“大巫师,你知道我今晚不能喝多的!我打算深夜时分就悄悄逃出去的……”
谷雨望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说道:“你千万不能这样做!你知道岑珂今晚会特别设防的!你这样做岂不是自取灭亡么?”
邵元节红着脸道:“但我总不能就这么呆在这儿吧……”
谷雨低声安慰道:“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这几天正是他们特别防范的时候,所以你是没有一丝机会的!”
邵元节皱眉道:“哪要等到何时才是机会啊?”
谷雨目中带着思索的表情,分析说:“岑珂能调动的亲信顶多就六七十人,现在因为要防备我和你,她已经将大半亲信都放在了这里,这样的话岑珂身边就没有多少人保护她自已了。所以岑珂也不敢长此以往的,否则她自已也会睡不好觉的!
“因此,我估计她至多能坚持几日。她见你没有想逃跑的意思,就会放松了警惕,悄悄将亲信召回去保护她自已。那样的话,你才能有机会逃跑啊……”
邵元节听了这番话,觉得很有道理。他虽然素来胆大,勇于冒险,但却不是没有头脑的莽撞汉。他自己也清楚既然已经暴露了,今晚就几乎没有可逃之机,除非他一心寻死……
邵元节没有了心爱的杜娟,本来已不打算独活,但他一来盼望亲眼见到杜娟的坟墓,才能死得瞑目;二来也害怕自已被活捉后会受到非人的折磨而死……
邵元节心忖:“反正左右是个死,我又何必争这几天呢?大巫师比我更了解巫蛊门的情况,我不如就听大巫师的话,等过几天瞅个机会逃出去,再去看杜娟的坟墓也不迟……”
邵元节心意已决,便低目红着脸说道:“只是这样会让大巫师不方便的……”
谷雨心中明白他与自已睡在一个房间中感到尴尬,也不由脸上羞红,便低眸轻声说道:“没有关系的,我们不是说好做一场戏么……只有哄岑珂上了当,她才会放松警惕,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的,知道么……”
邵元节听了,终于放下了今晚独自行动的打算。
谷雨察颜观色,明白邵元节听从了自已的劝告,才放下心来,温柔地说道:“你要不要再喝点葡萄酒?”
邵元节想以酒浇愁,此时已有了一二分酒意,便不再客气,点了点头,说道:“还是我自已斟酒吧,有劳大巫师斟酒,小人实在不敢当!”
谷雨恬然一笑,说道:“这有什么,现在只有你和我二人,你何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