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也要象姐姐一样,用学会的蛊术报复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仇人!”吕康心里重新点燃了复仇的怒火..
推根溯源,吕康的种种不幸遭遇不正是从这宗蹊跷的凶杀案开始的么!如果没有发生这件凶杀案,爸爸就会和一家人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姐姐也不会成为巫蛊门弟子了;自已和妈妈也不会活得这么累了..
因为爸爸是一个杀人凶手被官府正法了,姐姐吕珠成为巫蛊门的弟子在混战中送了命,从此以后,吕康和妈妈在乡里抬不起头来,母女俩在乡人的歧视中忍耻度日。
吕康每次到田地里帮母亲干活时,别人就会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瞧着她们母女!吕康有时孤独得难受,便试着同几个过去的伙伴说话,但那些人都有些躲着她了——因为她是杀人凶手的女儿,也因为她是一个蛊女的妹妹。
只有一个名叫韦珍的女伴过去和吕康比较谈得来,不好意思明着躲开她。二人有一次在山坡上遇见时还在道路上说了几句话。韦珍忽然发现吕康枯黄的头发上生了虱子,还有一些虱蛋,韦珍蹙眉皱鼻说:“哎呀,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生了虱子和虱蛋啊!”
吕康顿时窘得满面通红,赶忙到河沟去洗头发,下山时韦珍遇见另外两个女伴,韦珍将这事当做笑话讲了,三个人嘻嘻哈哈议论起来。吕康臊得无地自容。
这以后,韦珍远远看见她时,也不主动过来同她打招呼了。只是和别的女伴窃窃私语,吕康怀疑韦珍在传播自已的笑话,吕康在心里恨透了韦珍……
吕康从此没有一个朋友,性格变得有些神经质起来。她才是十二岁的人啊,她就感到好孤独啊!除了和母亲说话外,她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人,有时一连几天都说不上几句话,嘴巴总是紧闭着,她甚至能感觉到腮帮隐隐生疼,她不无担心自已这样下去会变成一个哑巴了。
每当村里办红白喜事时,吕康好想也去热闹一回啊,她想趁此机会同旧时的伙伴重新说话。然而因为母亲没有钱送礼,家中也拿不出好东西作为礼物,便故意躲着不去。这种事情过了几回后,村里的人也就不再请她了。母女俩无形中被同乡的人们孤立起来了。
吕康十三岁那年,一个仲夏的早晨,她在山上砍柴时,身上忽然来了月事,血水浸湿了单薄的裤子,吕康心中好生害怕,她以为自已得了什么绝症!便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那时,正好有两个青年男女携手走上山来,吕康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想躲避到林子中去,男女青年发现她的裤子浸了血水,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瞅着她。
吕康躲在林子中,不安地等待男女青年离开,但二人似乎没有马上离去的意思,躲到林子中一块山石上,相依相偎说起悄悄话来。吕康处境十分窘迫,熬到快中午时,男女青年才终于下山回家去了。
吕康的裤子已经湿透了!她一路小跑着逃回家里,妈妈到地里干活去了没回来,吕康赶忙换了裤子。因为家中十分贫穷,没有钱看病,吕康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便隐瞒了此事。
她频频进屋里换裤子。妈妈叫她去地里帮忙时,她便装起病来。
等到天黑以后,吕康才悄悄将几条裤子拿到溪边去洗了,虽然天黑了她会害怕,但她又没有勇气大白天去溪边洗衣服和裤子,因为她能换洗的裤子就那么三四条,她怕别人发现自已穿着的裤子上也有血水……
可怕的血水来了好几天才没有了。吕康从此以为自已身患了一种绝症,也不敢告诉妈妈,只是一个人睡在床铺上时才偷偷流泪哭泣。她有时心想干脆死了算了,反正这样活着了无生趣..
但当血水再次来临时,她还是会害怕、会伤心,她宁愿坐在寂静的山林中聆听鸟儿的啁啾,看着静静的河水脉脉流逝,下雨了,又天晴了,花谢花开,草青草黄,日子一天天悄无声息地过去。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情愿没有朋友和她交谈,她情愿在胡思乱想中打发日子,她也不愿意化作一个小坟丘对着月牙儿..
过了半年以后,粗心的妈妈才终于发现女儿一个人冬夜到河沟去洗裤子的事情,问起之后,吕康才吞吞吐吐说了这种可怕的事情,母亲摇头叹息,告诉她说这是女人的月事,吕康听了方才安心,她白担惊受怕了这么多日子,有谁知道她是在用一个未亡人的心态在看着这个世界啊..也因为有了这种等死的心态,她才习惯了孤独的生活。
她心想:要是妈妈再发现晚几个月的话,自已就会因为忧虑成疾,说不定真的死去了。她知道同村的人都把自已当成有病的人了,她开始在邻近的村寨去东游西逛,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侗族男青年的影子,念念不忘,茶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