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之间降临,点点宫灯已经点亮。五皇子府中,大厅之中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是整个五皇子府中的气氛却仍旧是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似乎所有人的鼻尖都萦绕着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闺房之中,门窗紧闭,点燃的熏香从香炉之中飘出,这香料极为珍贵,采用百花之精粹制作而成,即便是冬天也能够让人如同置身于花园之中,让人心情舒畅。只是,在沐樱雪的鼻尖却只有苦涩的药味跟血腥味相互交织,那刺鼻的味道让她几乎要窒息。
眼泪似乎已经干涸,沐樱雪愣愣的看着床幔,空洞的眼眸之中有着化不开的伤痛。身体冰冷似乎没有一丝温度,而小腹之中不时传来的抽痛跟空落落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不断的刺激着沐樱雪那几乎是已经麻木的神经,亦是在提醒沐樱雪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满地的血红,刺骨的疼痛,还有南宫铭的怒骂跟冷漠……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让沐樱雪情愿一觉醒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南宫铭坐在床边,始终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听到太医给出的答案时南宫铭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很想要有人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可是那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却是不断的证实着太医所言非虚。南宫铭的视线不时的落在沐樱雪的身上,却又快速的移开,心中涌出一阵难以言说的情感。想到刚才那满地的鲜血,南宫铭的心中忍不住的颤抖。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沐樱雪竟然怀了自己的孩子,而这个孩子,竟然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樱雪,我……”
空气之中的味道让人烦乱,南宫铭舔了一下嘴唇,鼓足了勇气开了口,沐樱雪的眼神依旧空洞,却是在听到南宫铭的声音之后稍稍的向着床里侧转了一下头,无声的表现出了自己的疏离。南宫铭的心中一滞,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终究是自己的错,自己不仅跟沐樱雪吵架,还误伤了她,以至于沐樱雪流产,南宫铭如今的心中一片混乱,他甚至是顾不得心疼,只是忍不住的担忧,若是这件事情被沐大学士知道之后到底会闹到什么地步。还有自己的父皇,若是他知道了自己误伤了沐樱雪,还害的沐樱雪流产,只怕会对自己好一通责罚。
“吱……”
推门的声音响起,侍女端着药走进了房间,却是一脸的哀伤。她快速的将门关上,闻到屋子里那混杂在熏香味道之中的血腥味,眼眶忍不住的红了一下,心中不免一阵抽痛。太医一再的叮嘱小产的人不能够吹风,所以即便是这一屋子的血腥味也无法的散去,她默默地垂首,端着手中的药走到了床边,看到躺在床上的沐樱雪是那般失神的模样,眼眶之中泛起了点点泪光。
“皇子妃,喝药了。”
侍女端着药上前,对着沐樱雪轻声的开了口,声音之中带着丝丝的沙哑,显然是刚刚哭过。看到坐在沐樱雪床边的南宫铭,侍女将其直接的无视,心中却是一阵怒意跟委屈相互交织。若非南宫铭是皇子,她真的想要好好的质问南宫铭一番,为何他会将沐樱雪伤成这个样子。她是沐樱雪的贴身侍女,自然是知晓南宫铭之前对沐樱雪有何等的贴心,可是如今南宫铭的所作所为,他可还记得当初的誓言?
可是,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甘心,她也仅仅是一个侍女,南宫铭是皇子,身份有别,她只能够看着沐樱雪受伤而没有一点的办法。
苦涩的药味似乎是又浓烈了一分,让沐樱雪忍不住的作呕,只是对于侍女的话她却置若罔闻,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沐樱雪如今什么都不想做,她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半分力气,连张嘴说话都非常的困难。一只手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酸楚再次涌上心间,小腹就像是有一块冰一样,无论自己怎么捂都暖不热了。
“皇子妃,您喝药吧……”
看着沐樱雪的模样,侍女的心中越发的焦急,上前两步再次说了一句,只是这话还未说完,眼泪便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这一天之中的的落差实在是太大,从怀孕到流产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任谁都受不了这个落差吧。
侍女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对仍旧在一旁低头沉默的南宫铭却是徒然生出了几分恨意。沐樱雪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是那般的欢喜,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南宫铭,可是南宫铭一回府就是暴怒,让沐樱雪根本就没有机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而且谁都没有想到南宫铭竟然会对沐樱雪动手,如今自己的孩子死在了丈夫的手中,沐樱雪如何能够承受的了这个打击?
“小姐……小姐您喝药吧……奴婢求求您了……”
想到这些,侍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竟是连“皇子妃”都不愿再喊,直接唤了沐樱雪为“小姐”。对于南宫铭的行为,侍女实在是太过于伤心,他意外的伤了沐樱雪也倒是罢了,可是他竟然不让任何人出府,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沐大学士。在这个时候不让沐樱雪的娘家人过来陪伴,甚至是刻意的隐瞒这个消息,南宫铭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听着侍女的话,南宫铭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一抹不悦。侍女从进门都没有对他行礼,完全的将他当作一个透明人,南宫铭岂会不知道侍女的心思?只是,他也知道如今并不是他该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自己的过错,而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