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雪闻言很是疑惑,暗忖道,难不成蔺羽渊真的要趁灵若不在,让珠儿取代灵若的位置,从此一跃成为大宫女?
可是即便心里很是疑惑,她还是不敢像珠儿那般大胆的问出口,只是目光复杂的看了珠儿一样,行礼退下。
珠儿上午亲眼见楚亦雪问了蓉蓉的话,此时再听蔺羽渊这么一说,她立时感觉情况不妙,楚亦雪竟然因为上午她的越矩,要把她给打发了,从此怕是要再回到之前那种低人好几等的日子。
想到此,珠儿连忙跪了下去,给楚亦雪磕头,“姑娘,奴婢错了,请姑娘恕罪。”
楚亦雪莲步轻移,走到蔺羽渊对面的位置坐下,朱唇微启,“珠儿,我在宫中也不过短短的几日,你还是先下去罢,有蓉蓉伺候就够了。”
她虽然不喜欢被所谓的规矩束缚,但像珠儿这般随意打听他人之事,刨根究底,不懂尊重他人的婢子,她着实用不起。
蔺羽渊脸色一沉,声音提高了些许,并且带着股冰冷气息,“沉音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你还不下去?”
珠儿的眼圈一红,眼泪立刻跟着掉了下来,她悔不当初,千不该万不该,以为楚亦雪看着脾气好,她就能肆无忌惮的打听,害的自己现在还没能取代灵若或灵雪的位置,就被踢下去了。
默默的爬起来,她向蔺羽渊福了一礼,只得下去了,回到她之前当差的地方。
在路上,她遇到带着蓉蓉前来的灵雪,怕她笑话,招呼都不敢打一个,低着头匆匆走过,看的灵雪甚是奇怪。
灵雪带着蓉蓉来到沉香阁的时候,蔺羽渊与楚亦雪已经对弈上了,两人的看上去心情都不错,专心致志的盯着棋盘。
他们很少会开口,只是一边思索着一边落下棋子,第一局很快就拉下帷幕,是平局,这是个毫无悬念的结局。
在与人对弈中,除了一局定胜负之外,大家都是很自觉的让第一局和棋,只是礼尚往来,大家相互客气了,待到第二局,才能显露出真本事。
第二局开始没多久,蔺羽渊突然问道,“沉音,你可与六皇叔下过棋?”
楚亦雪纤纤素手拈着一枚白子,微微颔首,“下过几次。”
“那是你棋高一着,还是皇叔她技胜一筹?”对于这个答案,蔺羽渊甚为好奇。
蔺慕凡虽说是个名声在外的*王爷,但在很多方面都有着极高的造诣,比如武学,比如音律,又比如下棋与书法等,只是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罢了。
年少之时,蔺羽渊曾问过蔺慕凡,为何世人都只知他有着吃喝玩乐四大爱好,却不知他其实也有着很多其他的能力。
蔺慕凡目光清冷,只跟他说了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不明白,再追问下去,蔺慕凡却没有给予任何的解释,后来他又趁着蔺慕凡心情的时候问了同样的问题,但此时他已经是不再年少了。
这是蔺慕凡的答案也变了,他说:“做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不是在意别人怎么看你,锋芒太露,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那时他还语重心长的教导,“流云,你是皇上最*爱的皇子,与我当年的情形甚为相似,但不管皇上是否有意将你立为储君,在你那些兄弟的眼中,你都是最大的敌手。”
这一点,蔺羽渊自然是知道的,表面上兄弟之间都是和睦相处,甚至是相亲相爱,但私底下,却各怀心事,不知有多少人是嫉妒他得*,害怕他得了储君之位。
他当时回答道,“皇叔,我一点都不想做皇帝,只想以音律为友,平淡的过此生。”
蔺慕凡却只是微微叹气,“我自是知你无意于皇位,但别人未必如此认为,所以你一定要收敛锋芒,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这番话已是好几年前说过的了,但他至今记忆犹新,也按照蔺慕凡的吩咐,不妄论政治,成日里做些看上去毫无意义的事,显得无甚进取心,甚至是玩物丧志。
楚亦雪轻轻落下一子,平静如水的说道,“这很难说,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和棋,偶尔他赢上一盘,抑或是我险胜一局。他说,我们的棋艺暂时处于伯仲之间。”
“哦?是吗?如此一来,我倒是没有必要与你继续下了。”蔺羽渊拈着黑子有些丧气,“这些年来。我与皇叔对弈早已超过百局,还从未胜过他一次,最好也不过是和棋了一两次。”
楚亦雪与蔺慕凡棋艺相当。而他一直是蔺慕凡的手下败将。这岂不是注定了要败于她手的结局?
“是吗?这我倒是不知,不过见你刚刚那一局,比起王爷的确是稍稍有些差距。”楚亦雪很委婉的说道。
从他刚才那一局来看,他的棋艺与蔺慕凡相比,差的其实不只是一点点,她刚还在内心纠结着,这第二局她是该顺其自然的赢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输给他。尤大医号。
如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除了赢却是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否则蔺羽渊必然知道她是故意让他的,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很难接受的。
果然,第二局并没有持续多久,蔺羽渊便败下阵来,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难看了,心里泛起了自卑感。
在楚亦雪这个女人面前,音律造诣他勉强可以与她平分秋色。而吟诗作对他昨日已经输了,此时连棋艺都不如人,怕是连那丹青之术也望尘莫及罢?
他本想借着楚亦雪在宫里小住的机会,将她的四绝一一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