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雪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中微微泛起了愤然之色,义正言辞道,“我楚亦雪行的正坐得直,不曾拿你东苑的一针一线,有何罪可认?”
曼荷闻言鄙夷的看了楚亦雪一眼,嘲讽道。“你当然没有拿一针一线,你拿的那可是太后娘娘赏赐的东西!”
楚亦雪眼神一凛,冷冷的盯着曼荷,“这位姑娘,我与王妃说话,有你一个侍婢什么事?”言罢将目光移向了宁瑾珊,“王妃既然狠心对可心下此重手,如今你的侍婢犯下同样的错误,你难道要当众包庇于她不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亦雪这次机会抓的刚刚好,不料宁瑾珊却说道:“我的丫鬟何时插话了,本王妃怎么没有听到,你们有听到吗?”
这里是宁瑾珊的东苑,在场的除了楚亦雪的人便是她的人了,她说一可还有人敢说二?当即一个个都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没有,奴婢/奴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楚亦雪心中一震,好一个混淆视听的主子,好一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奴才,真真是一丘之貉。
宁瑾珊得意洋洋的看着楚亦雪,“现在你可还有话好说?”
“你真毒!”楚亦雪银牙紧咬,森然吐出这三个字。
“本王妃这就叫毒么?”宁瑾珊尖声笑了起来,“既然说我毒,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毒!来人,把另外几个贱婢也给本王妃拉下去,每人打二十大板。”
可心一人无辜受罚,楚亦雪就已经心疼的不行了,如今要再添三个,这叫她如何忍心,连忙喝止,“住手。”
东苑里的下人,唯宁瑾珊的命是从,对于楚亦雪的喝止,他们充耳不闻,直接把可人,琴儿和王嬷嬷三人揪了出来,粗鲁的往地上按去。
楚亦雪快步上前,挡在可人的面前,厉声质问宁瑾珊,“请问王妃,他们从走进这个院里起就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你凭什么责罚她们?”
宁瑾珊冷冷的勾起唇角,“见了本王妃还不行礼问安,以下犯上视为不敬,这是其一。在你屋里找到玉簪,而你否认是你偷窃的,那自然就是她们其中的一个,不用刑她们怎肯说实话?这是其二。你可要再听其三?”
楚亦雪握紧了拳头,眼中怒火中烧,森然吐出一个字:“要!”
“这其三么,便是她们若不受责罚,你又怎么会乖乖认了罪呢?你若不认罪,那本王妃怎么名正言顺的将你处置?”宁瑾珊对于自己的目的倒是一点都不隐瞒,将计划和盘端出。
楚亦雪听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世人皆言最毒妇人心,今日她才算是真正明白了此五个字的含义,说的便是眼前这人。
这人若是再这样被打下去,就算不被打死,最后也一定会被宁瑾珊这折磨死的。
而其中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们是她楚亦雪的侍婢。
“暂且停手!”宁瑾珊这才满意的下令,“认罪了就签字画押吧。”
她话音甫落,梁静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白纸黑字。展开递到了楚亦雪的面前。
楚亦雪扯起一抹苦笑。看了看她那四名可怜还在兀自流泪的侍婢,将右手食指凑到了唇边,张口就要咬破手指画押。
“主子,不要——”可心悲号一声,“您没有偷窃,您不能认罪啊。”
楚亦雪眼圈早已红了,只是艰难的隐忍着眼泪,如今被可心这么一唤,她竟是再也忍不住。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滴滴落在梁静展开在她面前的认罪书上。
她低头看着趴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可心,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患难见真情,可心待她如己,她怎可为了自己的名声,连可心的命都不要了?
“怎么,舍不得咬破你那修长的手指么?”宁瑾珊瞧着楚亦雪那玉葱般的手指。心里便嫉妒的慌。
她因自小习武,舞动弄枪的双手难免起茧,自然是没有楚亦雪这般吹弹可破的皮肤,完美无瑕的双手了。
女人的嫉妒心是一种毒药,一旦中毒,那边是一发不可收拾,宁瑾珊如今便是身重剧毒,病入膏肓。
楚亦雪收回目光。毅然决然咬破了食指,正要画押之时,可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王妃娘娘,玉簪是奴婢偷得,请您责罚奴婢吧。”可心一边说一边往楚亦雪这边爬来。
玉簪从未真正失窃过,宁瑾珊和她的那几个丫鬟都心知肚明,如今可心大胆承认,自是为了替楚亦雪顶下那莫须有的罪名。
她们费了这么久功夫,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最后好不容易才让楚亦雪认罪了,又岂能因为可心的一句话而前功尽弃?
梁静当机立断,抓过楚亦雪的手就往认罪书上按去,印上一个血红的印记,然后收进了她的袖中。
“来人,把这偷窃本王妃玉簪的楚亦雪带到囚室去。”宁瑾珊一声令下,立刻有人上前来,一左一右钳住楚亦雪的双手。
这种阵势,楚亦雪在楚王府的时候经历过太多次,都是楚亦霜做出来的,只是没有料到的事,如今嫁人了还会收到类似的待遇。
她当初对李睿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并且与他私定终生,便是私心想着若是跟了他,必然不会有深宅大院里那些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可惜命运太会捉弄人了。
在被拉走的那一刻,楚亦雪对宁瑾珊道,“罪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