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蓦地一沉,已然猜到在她离去的这段时间里,蔺慕凡必然是跟他说了什么,而能让蔺羽渊有这种表情的,也只有她*这件事了。
真是一语成谶,万事休矣,当初的一个计策,使得现在不但蔺慕凡嫌弃她,连蔺羽渊都此般看她了,那以后,他怕是再也不会如以前那般对自己吧。
她怀抱着琴,手足无措的站在蔺慕凡身后,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蔺羽渊毕竟是个言而有信的谦谦君子,对于约定的事,他没有食言,最后确实再与楚亦雪琴箫合奏了一曲,只是,此次两人的默契度差了太多。
蔺慕凡听的直摇头,一曲终了便让楚亦雪留下凤尾琴,先行退下了。
楚亦雪离开了盈香园,徘徊在园外,等着蔺羽渊出来,她想跟他解释清楚。但是当他抱着琴出来的时候,她却又慌忙避开了。
她凭什么跟他解释呢?如此一来不会显得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吗?或许人家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在意自己呢。
昔日的王府千金变成了今日的卑微贱婢,他一个当朝皇子,对她不屑一顾也是正常的,她又何必过多奢求?
蔺羽渊当天便回了宫,而晚上蔺慕凡也没有回椰风园歇息,并且接下来又是连着几天不见他人影,每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湖心小筑中。
蔺慕凡寿宴过了几天,也就是十月初,她终于再次见到了他。
在书房伺候的笔墨的时候,她想了很久,几次张口,却都没有说话话来,只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关于那件事,她真的问不出口。
蔺慕凡的目光是何等的锐利,她的表情包括小动作,早已落入他眼中了,见她几次鼓起勇气而不说话,他先打破了沉默,“你想问什么?”
楚亦雪放下墨锭,声音细若蚊吟,问道,“那一日,你是否与七皇子殿下提了我早已非处子之身?”
“是,又如何?”蔺慕凡以前每次提到这件事心里都会非常不舒服,但今天却显然没有这种感觉了。
“没什么,只是想问问罢了。”楚亦雪已经了然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她就默认了吧,如此至少再不会有男人对她感兴趣了。
但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蔺慕凡还要把自己留在身边伺候着,难道不应该把她随便赏给一个下人,以求眼不见为净么?
其中原因,她日后倒是明了,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此处暂且不提。
蔺慕凡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三日之后本王要离开帝都一段时间,明天你依旧搬回听雨轩去住,由你的两名丫鬟伺候。此外,我已经吩咐下去,日后你们不用去厨房领取膳食,可在听雨轩自己做,食材之类的自会有人定期给你们送去。”
“是。”楚亦雪走到他身后,轻轻的为他捏膀捶肩。
蔺慕凡的话让她很是意外,搬回听雨轩,还有丫鬟伺候,那是否说明在别人的眼里,她不是侍婢,而依旧是侍妾呢?
“日后没事的话也可出去走走,不要每天闷在听雨轩中,另外,要记得去给几位王妃请安,不要乱了规矩。”蔺慕凡谆谆教导。
“是,贱婢谨遵王爷吩咐。”楚亦雪低声应道。
“关于在湖心小筑的你究竟做了什么事,不需要详说,告诉他们你是在贴身伺候本王即可。”蔺慕凡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交代道。
“是。”楚亦雪依旧应下。
“听闻子元近来身子不大好,你明日搬回听雨轩之后便回去看看他吧,可在家住上一晚,后日回来,明早我会吩咐钟文山办这件事。”蔺慕凡的语气越来越温柔,眼底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愧疚神色。
“多谢王爷。”楚亦雪站在他的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在心里欣喜,她终于可以回去看大哥和那未曾谋面的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