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正巧”也能同时目睹霍昕带着蓝衣人前来擒获青芜与陆横逸的这一幕。
霍昕虽生性多疑,却被这二人分散了注意力,所以他不会料到这庙宇中还藏着别人。
这一切,都安排得如此紧密,甚至书信还是由桑柔的宅院中发现。
如此,便可证明此人能够自由出入宅子。
思及此处,东陵馥只觉这写信之人已是越发的神秘起来。
忽然间,她心念一闪而过,身子已是微微一震。
难道…此人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想办法救下青芜?
除此之外,她似乎再也想不到其它更为合理的解释了。
如此想着,东陵馥已快步来到庙宇外,眺眸看向了霍昕离去的方向。
不管她与青芜之间存在怎样的纠葛,现下的紧急状况已不容她思考更多。
如今,她只得先跟上他们,待到沉香里后再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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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随着众人离开的方向快步追去,东陵馥犹自行在草木深长的小道一侧,一面借着树草的掩挡赶路,一面还不忘观察四下的动静。
可就是如此警惕心细的追赶,这女子却还是在行出一段距离后,跟丢在了葱翠的林野间。
见他们只在眨眼的功夫便没了踪影,东陵馥皱眉环顾过周围的景致,不禁暗嗔。
她两条腿的人又怎么比得过人家四条腿的。
再则,这荒郊野岭的让她这个长期依赖手机地图导航的人,现在真是两眼一抓瞎。
正待这女子立在原地艰难的做着抉择时,东陵馥却在无意间看见了前方杂草中,悬挂于矮树枝丫上的布帛碎片。
心中顿生一抹好奇,她朝前走出几步将布片取了下来。
将其拿在眼前细细一看,东陵馥凭着布料间的暗纹辨出了此为青芜衣袍上所有。而这布片断裂处的撕痕,分明是教人硬生生地扯下。
看来,是有人故意给她留下了线索,让她寻去。
会是青芜故意留下的吗?
一手将布片捏在掌心,东陵馥来不及细想什么,便开始在草木间寻着落挂的布帛碎片,依照提示朝前走去。
随着布片指引的方向而去,她只觉眼前的景象已是愈渐荒凉,那四周丛生的花草亦慢慢疏浅。
此刻,东陵馥的心中竟是没来由的随着四周的景致慌乱着。
不过,这抹无端的悸乱,却在她每深入一步时,开始变得清晰一分。
原来,她心中的惊与骇皆来自四周散发而出的血腥味道,似乎那昭然不掩的死亡气息正乘着凄风从不远处的山坡后朝她迎面袭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东陵馥再也止不住心中的颤抖与恐慌,已是径直朝了那处奔去。
踏上山坡的一侧,她尚未来得及缓住步履,便在定眼看向前方的一瞬时,惊恐得用手捂住了嘴。
眼前,已有几十名蓝衣人倒地而亡,且他们的死状皆是极为惨烈。
这一众人中,他们有的直接没了脑袋,有的则是胳膊腿脚被斩断。那骇人的头颅与残肢已是零零落落的散了一地。
猛地弯下腰身干呕着,东陵馥便在如此反复了几次后,才强忍着鼻酸眼涩的泪意与喉间的疼痛再度朝前探去了目光。
此时,那前方尚在打斗的蓝衣人中还混着与他们装扮不同的男子。
东陵馥凝眼一辨,竟是天琰宗的人!
见得此景,她紧紧地锁住眉头,犹自思虑着,可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却是空无一人的马车。
忽闻一抹刀剑相抵的清脆刺耳声传来,东陵馥心中一惊,便将自己藏匿在了暗处,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此时,眸戾神冷的霍昕正手持长剑直直地指在青芜的咽喉处,而那女子则是泪流满面的凝视着另一端。
顺着青芜的目光转过视线,东陵馥见那个在啸啸冷风中提剑而立的男人眉宇间尽是决然之色,而他薄长的凤眸中则聚着悬深似海的沉凝。
东陵馥从未想过
,再次见到皇叔竟是在这样的状态下。
凌霄正护在他的一侧,四周分布着几名天琰宗的护卫。
此刻,他虽褪去了一身龙袍,但其周身倾散而出的王者之气与矜贵凌冽却仍是彰显得淋漓尽致。
或许,这便是他与生俱来的气度。
纵使没有华服冕旒,纵使他玉白衣袍已教鲜血染上斑驳红妍,但他依旧荣光万丈,寒寂百里。
凝视着眼前男人,霍昕见他凤眸之下已现出了淡淡地乌青之色。由此可见,这男人是以怎样的速度在两天之内自燕江府赶至了这里。
微敛眸光,他轻笑道,“我未料到,当今皇上竟会在这种时候离开燕江府,甚至只有几名护卫随行。”
“你究竟是怎样想的?”
眼下,局势紧迫,前有千山府孟元朗虎视眈眈,后有苍梧县病毒传播祸及五万禁军生死。
在这等关键时刻,东陵晟竟不坐镇燕江府,反是只身来此。
“朕的心思又岂是你能揣度的?”东陵晟眸光一凌,一字一顿说道。
不知为何,霍昕竟是忽然恼怒了起来。
冷嗤一笑,他继续道,“可我能揣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说着,他已将握剑的左手用力了几分。
随着青芜因疼痛而拧起了眉,她雪白的脖颈处瞬间便有鲜血溢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