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四周,温敏彤朝一旁随侍的宫人吩咐道,“你们先退下,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她话语落下后不久,殿内便只剩了温敏彤与东陵馥二人。
此时,这妇人才沉了脸色,怒斥道,“馥儿,你当着那些宫女与太监的面胡说什么?”
“什么孽种不孽种的,你定是听错了!从小到大,你父皇最疼爱的孩子,一直是你。就连你身为太子的亲哥哥,也从未有过此等待遇。餐”
温敏彤鲜有对她如此严肃的态度,便是她之前私自做了许多胆大妄为的事,这妇人就算知道,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由此可见,她对云萝已是到了溺爱的程度。
知道自己如何追问也不会有结果,东陵馥忙开口道,“是儿臣胡言乱语,说错了话。母后千万不要生气,儿臣往后再也不会这般草率鲁莽了。”
凝眉看着眼前女子,温敏彤一字一顿的开口道,“馥儿,你还是太年轻了,许多事容易被人蛊惑。斛”
“你皇叔很小的时候,便替你父皇在燕月国当质子。他所受的艰辛,必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因你父皇对他一直心存愧疚,在登基为帝后,你父皇用了十座城池才将他赎回北胤。本宫原以为,他必会对你父皇忠心不二。”
“可你也看到了,在你父皇昏迷不醒的这段时日,他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母后的意思是…”愣愣地瞧着温敏彤将掌中的佛珠反复拨动,东陵馥亦将她方才说的话语在心间重复着默念了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关皇叔的过去。
她原以为,他就像最寻常的皇族一样,含着金汤匙降世,在万众瞩目下成为北胤国人人敬重的摄政王。
见她似有怔懵的模样,温敏彤略显急促的开口道,“你还不明白吗?本宫是担心你被东陵晟利用了。你不会懂,他并不是真心待你亲厚,而是为了皇位。”
“往后你要离他远一些,听到了吗?”
看着她微有激动的模样,东陵馥只得开口迎合道,“儿臣会听母后的话。”
“听话?你就如此敷衍本宫。算了,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去拿一本心经抄写五十遍吧。你若抄不完,就不许离开锦芙宫一步。”
“这是为了让你长点记性,别整日胡思乱想,本宫这做母后的真是觉得自己愈发的不了解你了。”温敏彤无奈地摇了摇头。
错愕的看向一旁摆放的厚厚心经,东陵馥将其拿起随手翻了几页后,心中瞬时哀怨起来。
母后这是变相的将她禁足在锦芙宫,这本什么鬼心经凭她这样的功力,抄写五十遍要花一个月的时间。
不敢再忤逆温敏彤,东陵馥只得乖顺的应从后拿上心经告退,而这妇人则是合上了双眼,继续念经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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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从兰陵殿走了出来,东陵馥行至宫中的小道上时,正见不远处有两个人朝着她走来。
她定眼一看,其中一人居然是霍昕那厮。心中暗嗔不好,她已轻转了步履,想要换个方向避开他。
不知是当头的暖阳尽显灼烈,还是她腹中的淘气鬼在撒娇,她竟莫名地感到天旋地转。
脚下忽的一软,东陵馥正欲朝一旁跌去时,却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揽上了她的腰身,而此人正是霍昕。
待东陵馥稳住身形,站定脚步后,他已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
此时,与他同行的贺衍也赶了过来,并恭敬行礼道,“臣参见公主。”
可东陵馥还未言语,霍昕已率先开了口,“你先去向皇后娘娘禀报,我随后就来。”
他话语刚落,贺衍便应声离去。
见得这般情景,东陵馥倒是错愕了几分,这霍昕真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在脑海中将与这男子相处的过往回忆了一番,她只觉他似乎向来都是这般喜爱自作主张,还特别自以为是。
“你有话要对我说?”一眼打量过许久不见的霍昕,东陵馥这才想起,似乎这段时日他一直都不在帝都,是受了母后的命令外出办事吗?
“何必多此一问,你知道我想说些什么。”
霍昕向来都是行事直接的人,他总是这样冷冷地将她掩藏好的事实,重新挖了出来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闻言,东陵馥微微一怔,便咬牙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还轮不到你来费心。”
说着,她已转过身想要离去,可霍昕却并不打算就此放她离开。
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他低沉的嗓音中竟是透着一抹喑哑,“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愿意不再去执着那些俗人眼中的纲理伦常。”
“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待你好。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带你离开帝都,可好?”
忽的瞪大了双眼,东陵馥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眼
前男子。
他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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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镇远将军府。
李夫人将柜阁上的烛台拿至圆桌上放下后,便瞥了眼坐在一旁喝茶的李肃,轻叹道,“惜儿那丫头平日里就爱到处闯祸,成天不着家。就算她此番住在公主的寝宫内,我也时时担忧她收不住心。”
在椅子上徐徐坐下,她拿起手边尚未完成的绣样,继续道,“还有一月她便要与太子成婚了,我们李家能攀上这门亲事那是祖上积德,可别被这个死丫头桶出什么篓子来。”
皱眉放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