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这次回京,听说胤礽代理国政时兢兢业业,并且举朝皆称皇太子之善,这令他十分欣慰和喜悦。
看来,即使是自己征战在外,有了胤礽在京城坐镇,他无需担心什么,只管剿灭噶尔丹就是了。
康熙三十五年九月,康熙再次统兵启程,亲征剿灭噶尔丹。
——九月二十七日,喀尔喀贝勒根敦戴青遣员进贡请安,表示愿擒噶尔丹自效,康熙谕示:如擒噶尔丹,不必献俘,即在本处立决。
——十月初一日,康熙率军至鄂罗音布拉克,以费扬古兵士劳苦,遣官携银五千两至军前,酌买皮裘、牛羊给与兵士。初七日,康熙谕示,将昭莫多战役中所擒准噶尔男妇三千余人赐银赎出,使其父子、夫妻、兄弟完聚。十三日,康熙至归化城。十八日,为防噶尔丹流窜哈密,康熙命孙思克率甘州兵,博霁率西安兵进驻肃州,与副都统阿南会合,噶尔丹如来哈密,即行剿灭。
——二十日,得降人报,噶尔丹已于上月二十二日从枯伦贝尔齐尔向哈密方向行进,康熙表示,当乘此机会作速剿灭。二十六日,康熙离归化进至达尔汉拜尚地方,派官员招抚噶尔丹属下丹津阿拉布坦、丹津鄂木布。二十八日,康熙率军抵黄河边湖滩河溯地方。十一月初四日,准噶尔降人称,噶尔丹现存千余人,食用困乏,天时寒冷,溃散逃亡及冻饿而死者非常多。这期间,噶尔丹部下来降者极多。
——二十一日,康熙渡黄河经察汗布拉克至哲固斯台,并召费扬古驰驿前来商议军情。二十五日,康熙至东斯垓地方,召见准噶尔降人格垒沽英,派遣他返回准噶尔,并命员外郎博什希等携敕同往,招抚噶尔丹。二十七日,康熙传令班师。
康熙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启程前,照旧令胤礽代理国政。
因之前有经验,康熙再次领兵出征,倒也没有让胤礽不能适应,这一回,他比上一回做得要得心应手得多。
这日胤礽看过前线传回来的战报,又跟几位大学士讨论过政务,天色就已经昏暗了下来,胤礽看了看天色,嘱咐德柱给他弄了一盅浓浓的热茶来,他一饮而尽后,这才觉得精神又好了起来,又预备在值房里继续工作。
刚看了一会儿本章,德柱又进来了,胤礽听见那脚步声就皱了皱眉,眼睛也没抬,直接开口道:“我不是叫你在外头守着吗?你擅自进来做什么?”
德柱抿唇道:“回太子爷,方才太子妃派人来说,大阿哥……病了。”
胤礽一听,便将手里的本章放下,抬眼盯着德柱道:“弘昶病了?怎么回事?”
德柱见问,忙答道:“回太子爷,来的人没顾得上说怎么回事,只说大阿哥病了,太子妃请太子爷回去瞧一瞧。”
“恩,好,那咱们这就回吧。”
胤礽没再多问,站起来就往外走,心里却想着,他昨儿夜里才见过弘昶,瞧着弘昶那个模样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呢?
胤礽回毓庆宫后,还没来得及去李佳氏那里,就被石氏身边的侍女东菱请到了石氏屋里,胤礽见了石氏就问道:“弘昶怎么样了?病得严重吗?”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石氏让胤礽坐下,而后才道,“大阿哥没什么大碍,太医院来人瞧过了,说大阿哥是累病的,这会儿服了药正睡着呢,等他醒了你再去瞧他好了。”
“累病的?”胤礽觉得匪夷所思,望着石氏道,“御医当真这么诊治的?他一个不满六岁的小孩子,做了什么事儿啊,怎么就累病了?”
石氏没开口,只默默的盯着胤礽看。
胤礽与她对视半晌,只得叹了一声道:“是,我承认我是对大阿哥严厉了一点儿,从他两三岁开始就要求他认字练字读书,但是我从来没有压迫过他啊,该歇着就歇着,该玩儿就玩儿,该吃就吃,我小时候就是那样过来的,皇阿玛从前都是让我寅时就起身读书的,可我对大阿哥可从没有这样要求过啊!我是他的阿玛,对我而言,他的身体健康也是我最为关注的啊!”
“御医说,大阿哥严重睡眠不足,严重饮养不良,还有比较轻微的情窒不畅,也就是他心有郁结,”石氏抿唇道,“胤礽,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大阿哥的病不是你造成的。我问过御医,你教育他的方式根本不可能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是有别人给大阿哥施压了。”
胤礽听了,沉默片刻,道:“你请我过来,是知道了什么吗?”
胤礽盯着石氏看了片刻,胤礽仿佛从石氏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他心里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便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李佳氏?”
“御医说,其实大阿哥的病拖了些时日了,要不是我方才见大阿哥神色不对,请了御医来瞧,恐怕这病还会拖下去,方才让御医给大阿哥瞧的时候,李佳氏本来是不愿意的,后来是我非让御医来瞧的,这一瞧,也就瞧出毛病来了,”
石氏道,“御医给大阿哥诊断之后,我让奶娘哄着大阿哥睡了,这才去问了李佳氏。原来,到了晚间大阿哥该歇息的时候,李佳氏还要额外给大阿哥补课半个时辰,而且,他习字的时间也比你规定的要多。”
胤礽听了这些话,沉默不语。
石氏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道:“我问了许多,李佳氏只说了这些。再问别的,她就不肯说了。我是知道的,她肯定隐瞒了很多,其实,她隐瞒的许多事我也都已经查出来了。大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