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侯夫人正说着话,便有下人来报说是国公府的两个小姐都不慎落水,如今尚在昏迷,已经派人送去厢房沐浴更衣,大夫也有现成的,已经给两个小姐看过了,性命是没有大碍,要仔细保暖不要受了寒气。
这局是早就设好的,可是那待宰的羊羔是许嘉仁,而不应该是王氏的宝贝女儿许嘉楚,难不成是侯夫人心怀鬼胎,惦记上了她自己的女儿?这样想来并没有多大的道理。侯夫人也不傻,知道自己不会委屈亲生女儿的,要做就做正妻,嘉楚如今年岁还小,如果真是看上了嘉楚,过门怎么着都是三四年后了,就算嘉楚等得,侯府的公子也等不得。
所以,说侯夫人算计嘉楚,根本不可能!
侯夫人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因为知道那个五姑娘性子倔的连王氏都难以拿捏,所以侯夫人和王氏便合计了这么一出,制造一场意外,叫五姑娘不慎落水,再由她的儿子亲自把她救上来,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她儿子可是为了救人,说不定还落个侠肝义胆之名,可五姑娘若是要点脸面,必定是要非她儿子不嫁了。
可是现在不但连累许嘉楚一同落水,她儿子也救错了人!
“你个不争气的,许家那两个小姐一个快要及笄,一个还是个黄毛丫头,你怎的就那么不长眼睛!”侯夫人指着自己儿子唐彪的鼻子训斥道。
要知道,鄂国公最宠爱的就是那位五姑娘,如果五姑娘看不上唐彪,最后使出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那鄂国公定然舍不得勉强爱女,任她和王氏盘算的再周全也没有用。这样生米煮成熟饭的办法是最合适的,可惜却被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白白浪费了机会。
唐彪挠挠后脑勺,心中也感到挺懊恼,其实他对于自己未来妻子是谁并没有过分的执着,反正家花不如野花香,妻子的位子总得有人做,让他喜欢最好(这不难做到),不讨他心意也无妨,反正世上多得是娇媚姑娘,别耽误他四处尝鲜播种就行。
既然母亲说一定要和国公府结亲,那结便结罢!成了亲,在外面玩女人也就更无所顾忌,真出了事还能把女人带回家交给妻子料理,倒省了他不少心思,唐彪计算的挺好,也挺天真。
如今计谋未成,还带累了国公府的八姑娘。
唐彪忽然想起他把八姑娘从湖里救出来的那一刻,他一手抱着八姑娘细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趁机在八姑娘胸前揩了点油。这小姑娘虽然年幼,可是发育的已经十分出落,比京中某些胸前无物的成年姑娘还要丰润饱满,唐彪现在开始怀念起那种触感来。
“其实,那个八小姐也不错——”
唐彪还没说完,侯夫人便一巴掌拍在唐彪脸上,“混账!现在哪是你挑人家的时候!”
侯夫人一生顺遂如意,嫁得郎君出息,又栽培出了做了四妃的女儿,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不成器叫她操碎心的儿子!
嘉楚醒来后,一下子扑倒在王氏怀里,嘤嘤的哭泣起来。
下人极有眼色的退下去,屋中只有母女二人,王氏拍拍女儿的后背,轻声安抚,“嘉楚,别哭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嘉楚这辈子还没在人前这么失态过,想到自己是被唐彪救起的,嘉楚便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再也不想活了。“母亲,女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一点防备没有,五姐姐就跌了下去,我本来想躲的,可是忽然感觉被什么人拉住了,一个不稳也掉了下去。呜呜,母亲,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王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始作俑者是她和侯夫人,看见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王氏气不打一处来,“你仔细回忆,是不是你五姐姐故意把你拉下去的?”
嘉楚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恍恍惚惚道,“记不真切了,五姐姐落水的时候是想抓住什么东西,可是女儿明明躲开了……”
王氏心怀愧疚,也许也是为了分担这份愧疚,难免要把过错推给别人,“说来说去,还是要怨你五姐姐,那丫头狡诈的很,没准就是她把你拉下去的,只是你记不清了!你放心,有娘在,娘一定给你报今天的仇!”
王氏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两个姑娘都落水了,嘉楚那边有王氏嘘寒问暖,嘉仁这头却只有一个顾澜依。
嘉仁睁开眼睛,顾澜依抓着她的手大喊,“醒了!终于醒了!”
其实许嘉仁压根就没有晕倒,她上辈子可是经常去游泳的,水性好的很,怎么可能被水淹着呛着?
其实在看娘子舞剑的时候,许嘉仁就已经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林子后边,当时她就知道今日注定不能善了。等到有婆子引众人走去湖心时,她余光发现那个影子不见了,从那一刻起,许嘉仁就已经提高了警惕。
其实那个丫鬟朝自己扑过来的时候,许嘉仁完全是可以躲开的,可是她实在想看看对方耍什么花招,所以才将计就计跌到湖中,顺便把嘉楚也拉下水,她腰间的配饰带着小钩子,事先就被她勾在了嘉楚腰间的丝绦上,所以这才与这个平日不甚亲近的妹妹形影不离。
如果真是个意外,她自然会把嘉楚救上来,如果不是,那王氏就别怪她不客气。
她潜在水中,那个偷窥他们的影子很快就一起跳了下来,许嘉仁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她故意潜到深处,直到唐彪把嘉楚错认成她,她才偷偷用水草将自己缚住,演了一出戏给众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