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涌上薄怒,单手将她的头固定住,顺利地吻到了红唇。
她未有半分犹豫,樱|唇微启,在那张把自己吻得密不通风的唇上,狠狠咬了下去!
然而,没有意料中的离开,那个吻,反而更加张狂,更加深入,血腥味道令人作呕。
绝望之感渐渐攀升,脑海中蓦然出现那一夜,她与芈闲鹤在广宋山成亲的一幕幕,他竟然在挑开喜帕的一瞬间,面含羞怯,灼灼地凝望着她的花容月貌。
恍惚间,一滴滚烫的泪水落下,烫伤了她的肌肤,他的喘息淡淡,就响在她的耳边。
他的泪水,叫她心惊——
已经明显陷入癫狂的男人,在被强大**无情的支配下,为什么还能哭出来。
这一岸,杂草丛生,那一端,繁花似锦。
止步,回首,你要带我离开,还是,随我轮回……
“冷……”
她颤声,不由自主地往芈闲鹤怀里缩了缩,他的皮肤滚烫,正好暖着她。
他以为这又是服下湮萝丸的虚幻梦境,完全想要释放自己,不用疼惜她,也不必压抑自己。
锦霓被含|住舌,无法说话,脑中混沌,朦胧惘然。
封闭的狭小空间,缠|绵柔和的月色,两具贴得极近的身体,那些透着淡淡幽香的熟悉气息,让锦霓恍惚。
“不要了……放过我……”
男人的身子,闻言,隐约地轻|颤了一下,漆黑中有些泛红的眼眸,掠过温柔,亦掠过悲伤。
“难道……梦里的你……也不要我了……”
酸楚的话语,暗哑的嗓音,此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不过是一个凄哀的男人。
锦霓拼命忍住那一闪而逝的心痛,忽而抬手,拂去他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手指,拼命挣脱他的掌,歪过头去,不与他对视相望。
为什么,她竟然在心慌,她竟然在不忍!
面对身下人的沉默,男人深沉哀怨的目光没有离开,反而愈发暗沉,染上狂怒。
“我不信!我不信在梦里,你也不属于我!”
说罢,芈闲鹤再次用力,扳过她的头,重重地咬住她的颈子,像是吃人狂魔一般!
“啊!”
锦霓吃痛,这一下噬咬,芈闲鹤用了全力,尖利的牙齿穿透过娇|嫩的皮肉,血的滋味,疯狂地涌|入口中。
她挥舞着拳头,不断地击打着他的胸膛、脸上、手臂、肩膀,浑身扭动着,想要远离他的身体。
眼睛涌|出湿|润感,为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说不想念,是假的;说不恨,也是假的。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在心底不断撕扯着她,叫她无法分辨,究竟是爱多,抑或是恨多。
她原本不想这样,然而那种揪心的疼,被所爱之人欺骗和抛弃的绝望,在她记起一切过往后,时时刻刻地折磨着她。
“真好……我就知道……你也舍不下我……”
芈闲鹤絮絮念叨着,他渴望这个梦,已经渴望得太久,他知道她应该怨恨,所以才一直不出现在他的梦中。
如今,这样真实的感觉,怎能不叫他兴奋莫名?!
略显粗粝的指尖,像是爬虫一样,慢慢地沿着少女的脖颈攀爬着。
“不许走!”
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男人忽地又一改先前的片刻柔情,言语中透着森冷的邪佞。
不能忍了,这湮萝丸不过是给人片刻的安乐,芈闲鹤很清楚,用不了几个时辰,药效一过,他就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冰冷,寂寞,被刻骨的思念笼罩住全身。
男人的爆喝一声过后,两个人都同时愣住。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
芈闲鹤眼角再次泛湿,他好乱,心乱,身乱——
不知道这个梦为什么这么真实,真实得叫他却步。
极其相似的诱|惑眼神,同样雅致的秀气五官,似曾相识的幽幽香气,他真的分不清了……
“你后悔过么……”
锦霓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问着正在自己身上撩|拨点火的男人。
芈闲鹤尚未反应过来,口中模糊地应了一句:“后悔什么?朕从不后悔……”
于是,她的心魔,再也解不开了。
原来,他从未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过忏悔,连半分悔意,都不曾有过。
他是不值得原谅的,他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他是必须要受到惩罚的……
佛家有云:得不到,放不下最苦。
那,如果,得到了,放不下,是不是更苦?
她微眯了眼,娇柔地喘息着,为了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而感到激动。
这一次,她既然归来,就注定要,华丽归来,她所受的伤,要一一,加诸于他们,每个人的身上。
许久之后,他趴在她身上,不断地用手摸着那滑腻的背脊,上面还都是他落下的汗珠。
“梦,好美……”
他低喃了一句,也沉沉睡过去……
想要翻身,那因为被压制住太久而酸麻无力的感觉,一齐飞快地传遍全身,霎时叫昏睡过去的锦霓蓦地一愣——
失神片刻,身后一凉,男人也醒过来。
“你叫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缠|绵悱恻的轻喃,亦没有关切温柔的眼神,芈闲鹤很快明白过来,他服下湮萝丸,在太虚幻境里神游的时候,刚巧遇上了这个女人。
他懊恼地背过身去,拾捡着散乱的衣裳。
自己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饥渴得饥不择食,跑到无往城里找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