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寻找,众人精疲力竭无功而返。 岂不知把大家闹得人仰马翻的正主正愁容满面的听人说教。
把酒言欢居,醉倒美人窝。这三层三檐的言欢居建的十分精巧,临江而立。岸边十里长廊,植以各种花草。楼外芳草纷飞,楼内丝乐不断,恰似人间仙境。
李妈妈的身体微微有些发福,斜躺在软榻上一遍又一遍对着茯苓吹嘘着自己当年花魁夺冠的光辉事迹。
“当年潞州城拜倒在妈妈我裙下的公子哥那可是不计其数,妈妈我的芳名在当时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骄傲的翘起一个大拇指,说的是唾沫飞溅,听得一旁的人肃然起敬,“说到名字,茯苓这个名字可不太好。不如妈妈送你一个花名,就叫以柔好了。”
听着这些虚空的闲言碎语,茯苓叫苦不迭,心里暗暗焦急。按说小香昨日已将消息送到了唐门别院,怎会到现在没见半个人前来,难道真要就此沦落青楼?
看来,他有了无意,再没有心思管她的死活。
“依我看,风月场才是女子最好的归宿。你看看,咱们言欢居的姑娘哪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穿漂亮的衣服,带着上等的首饰。你千万别小巧了咱们这行,这里面学问多着呢,你可得记仔细了……”李妈妈还在苦口婆心的说教。
“我累了。”娇媚柔嫩嗓音吐出来的却是极不耐烦的口气。
“那你先休息。晚一点,我再差人帮你好好的打扮一番,今晚肯定把那些公子哥迷的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被人冷拒,李妈妈心有不快,却隐忍着并未发作。谁让这新来的姑娘美得惊人,勾魂夺魄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小脸蛋儿白嫩的能掐出水来,一身淡黄色的紧身衣裙更凸显她玲珑有致、婀娜多姿的身材。一眼望去,那股子韵味儿真是高雅飘逸极了,直像个仙子似的,甭管是那个男子见了都会双眼发直、口水直直流。到了晚上,大把大把的银票还不自动交到自己手里!想到此,她便觉得这一切都美好极了。
“等一下!”茯苓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正欲离去的老鸨温柔的说,“妈妈可不可以帮我邀请一位贵客?”
见她性情忽的转变,关心起晚上来客的贵宾,李妈妈的双眸顿时闪亮如星,她兴奋地直点头。“那当然!”
“那就烦请妈妈以我的名义宴请唐门四公子唐四翰今晚来这儿赴约。”
“唐公子啊,那个——”李妈妈喃喃道,心里掂量着,这唐,却每次都只在花魁花解衣的房中,解衣对他倾心更是心照不宣的事实。这样贸贸然请他来,又恐解衣心生嫌隙。
“不行就算了。”茯苓耸耸肩。
“可以!可以!”李妈妈当机立断,爽快的答应。百事利为先!不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跟唐四少有什么关系,解衣虽然钟情于四少,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如顺了这丫头的心意,说不定还真能俘下唐四少的心,有了唐门做靠山,江湖中人也就不敢在言欢居撒野了。
太阳已落山,整个天空只剩下丝丝余光仍恋恋不舍的照射着大地。
这时候天气微有些凉意沁人心脾,正适合在室外闲坐。一片高楼林立的宅子后院,一处安静的亭子,两个人正交头接耳的商谈着什么隐秘。
“少爷,你让我打探的事情已经有名目了。”一名小厮装扮的灰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石桌上,“这是宫中传来的加急书信。”
锦绣衣袍的男子展开书信,略略通读一遍,露出精明的笑,“果真如此!”
“明德少爷,惠妃娘娘在心中说了什么?”小厮见他露出算计的笑,忍不住凑上前看去,好奇的问。
“你自己看!”武明德将信递给小厮。
小厮接过信,低声念道:表哥:来信已收到,我已将你所绘玉石图案与瑁儿身上那枚做了比较,两者质地、成色、纹路皆相同。从老宫女那里探得,此乃番邦进献的宝物,共一大一小阴阳两块,大的自然就是瑁儿身上那枚。小的那枚皇上当年任潞州别驾时赠与府中一名侧室婉音,后来便随着婉音分娩遭火烧而不知去向。有人说,婉音当年曾诞下龙种。今日玉石吊坠重新现世,恐节外生枝,万望调查清楚。
“派出去的探子可曾打探到什么没有?”武明德手指在石桌上有节奏的敲着,双目炯炯有神,那眼神实在教人不自在,甚至有些发毛。
小厮的眼珠子溜溜一转,谄媚的卖弄道:“那玉石吊坠是酒财神从一名女子身上顺过来的,听说是唐门的贵客,似乎跟江湖上素有寒医之称的谷天祈有些瓜葛。”
武明德脸容倏地一沉,冷冷地道:“就打听出这些?我养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
“这个就是她的画像。”冷不丁被训斥,小厮取出画像,哆哆嗦嗦的递上去。
接过画像,武明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由衷的赞叹:“美人!真是美人!这样的美人于情于理本少爷都要弄到手。”
天尚未完全黯淡下来,李妈妈便遣几个伶俐的丫头过来,并手脚俐落地为她沐浴、著衣、梳发,直到将她装扮整齐,这才掩门离去,留给她些许空间。
“你肯定会来的,是不是?”茯苓蹙起眉头,对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自言自语。
她哪里知道,前来送信的小厮只说是言欢居邀请唐四翰晚上赴宴,并未将其中的曲直一一相告。唐门分坛早因为她的失踪而乱成一团,此时,唐四翰哪有心思赴一个青楼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