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漫天金光刺眼,耀的人眼睛睁不开来,双目一阵刺痛,霜儿不由得将眼睛闭了起来。黑暗中只觉地动山摇,就连自己所藏身的树洞也是一阵摇晃,待到那酸涩感稍减,睁眼再望时,那原先硕大的土丘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四周尽是虫尸和枯木的飞灰,四下探望却没有发现那三人的踪迹。
心中一喜,看来他们是被这剧烈的爆炸轰的尸骨无存了。念头方起,天边忽然闪过两道黑白光弧,伴随着一连窜的喝骂,循声望去,却见当空三人大打出手,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修士竭力的攻击着那个老者,心头迷惑,不知他们怎会自相残杀。
她久居清冷宫长达十五年之久,对世间之事知之甚少,十五年来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朝时起,暮时睡,除了和自己一样的师姐师妹,就只有宫中那些青松红花陪伴。
她儿时也憧憬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何种光景,曾亲自问过师傅。然而换来的却是师傅的冷言冷语以及一顿棍棒,此后再也不敢提出任何关于宫外的问题。
此次出宫时间虽然不算很长,但这奇异的世界已让她久闭的心灵分外的欣喜,见到了很多平日里见多未见的奇景,遇到了很多奇装异服,闻所未闻的人群。见识阅历空前高涨,可即便如此,她又如何能了解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的道理。
在她的心里,敌人就是敌人,朋友就是朋友,这种单一的想法根深蒂固,又如何能明白修真界种种为了利益驱使而短暂互助的盟友关系?
视线中那两颗一黑一白的圆石变作了足有磨盘大小的巨石,黑芒夹杂着白光螺旋飞舞,白发老头刚避过黑色圆石,白色圆石又紧紧攻到,连番躲闪仍避之不及,左腿蓦然被白石击中,断腿抛飞,血雨如倾。还不等他施法止血,后背又连番被凤袍女子手中发出的一道道光符击中,身不由己的朝前踉跄冲跌,双石飞滚,倏忽而聚,倏忽而散,当空划过一道诡异的圆弧,分左右两侧击中白发老头的腰肋,顿时鲜血狂喷,仰头栽倒。
一男一女根本不留丝毫余地,眼见白发老头已经是强弩之末,更是出手不留情,使劲浑身解数要将其至之死地。一时间流火贯空,气浪怒卷,不过几个呼吸时间,白发老头就受了两人不下数十击致命的攻击,整个身体倏然在空中炸裂,残肢断体夹杂着难以分辨的内脏淤血似雨倾盆,四下洒落。
霜儿自懂事以来长伴青山绿水,与花儿蝴蝶为伴,即便入世以来,也是在姬舞女,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这一看之下顿时胸闷恶心,不住的倚树干呕起来。
“哈哈哈!灵隐金蟾!浴血灵袍!这梦寐以求的神物我终于得到了!”
一阵阵的狂笑声回荡天际,霜儿不由抬头望去,就见那妖魅男子狂笑着将一件黑袍披在身上,而他右掌之中赫然托着那件连神魔都垂涎三尺的神物!金蟾在他手中金光闪闪,耀人眼目,然而这佛门至宝在他手中,衬着他的脸色却更加的邪恶,让人不住的产生嫌恶之感。
霜儿秋眸闪烁,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害怕。从小受师傅影响,一直以来都清心寡欲,自己心里除了师傅和清冷宫中的众多同门,心里就再无其他。世间种种形形色色的人,生老病死,从没让她坚如磐石的心有丝毫的波动。万物皆循因缘,诸事缘法,生死由命,不管是人是畜,都在这罪恶的世间反反复复的轮回,别人的生死又与她何干?然而自从遇到了令狐烨,一直被冰封的心灵犹如遇到了熊熊烈火,霎时融化的干干净净,那如平湖古井从未泛起任何涟漪的心房竟也波澜起伏,再难平静。喜、怒、哀、乐这些从未体会的复杂心情时时刻刻不萦绕心系,让她渐渐有了不明所以的人性。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情,所谓的爱么?”
她扪心自问,却不知答案,朦朦憧憧中不知心之所系,心之所往。有那么一刻是那样的迷惘,就像迷途的少女孤独无助,不知归家何方。然而,她深深的明白,身后的男子是那样的让她心痛,看到他紧蹙的剑眉,听到他偶尔呢喃的呻吟,她的心是如此的疼,如刀绞似针扎,难以呼吸,难以平静。
此时看到那令人憎恶的男子拿着佛门至宝,竟隐隐的为普天之下众多生灵而担忧。这份突如其来的忧愁难道就是人们所谓的七情六欲?所谓的多愁善感么?她不知道,也不想明白,如果命运让她注定为身后的男子而沉沦在这伤感的世界里,那她宁愿沉沦黑暗,即便粉身碎骨也丝毫无惧!
眼前一暗,耳廓“嗡”的一响,继而听到“轰”的一声,伴随而来的是铺面的沙尘,一股股凌厉的怒风如刀刮来,双颊生疼,忙往一旁移了一下身子,眼角扫处,顿时大惊失色。
距离自己不过十余丈的土地已经塌翻破裂,一条粗大的树藤恍如破土之龙扶摇直上,直如擎天巨柱。足有一丈多高的厚厚土层堆积在数根周围。当空的劲衣男子正得意洋洋,处于完全没有防备的松懈状态,哪里会料这突如其来的危险?那树藤扭舞如风,几乎在破土而出的一瞬间已经冲出百丈,犹如一把尖梭对着劲衣男子的胸口就刺了过去。
极乐公子虽品行fēng_liú,修为却不似三教九流一样只有花架子。危急时刻,猛的咬破舌尖,一口精血破口喷出,血雾之中红光大放,立刻出现了一条巨蟒挡在胸前,足底生风,急急朝后退却。
孰料那树藤灵性十足,似乎早已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