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灰黑色的山脊上,令狐烨随意的对崖而坐。
他刚从怡雪的居所出来,没有第一时间去傅等人休息的地方,而是选择独自找了处僻静的地方让心静一静,因为他有心事,很沉重的心事,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上,他现在的内心极为的不平静。
望着那已经褪去了阴郁变得湛蓝如洗的蓝天,他此刻的眉头却似如深秋的落叶一样深深的皱起。
南蛮妖山巨大的山脉依旧和令狐烨刚见到的时候一样,岩石是那种深黑色,带着些许如同火山灰一样的灰败,常年草木不生的结果就是让这片山脉变得有些死气沉沉,然而一切都在改变。此刻若要仔细看去,某些岩石缝罅隙之中已经透出了些许嫩绿,那叶芽看似幼嫩,但却充满了勃勃生机,这在别人眼中看似平平淡淡的一件小事却在令狐烨的眼中无限放大。这抹在世人眼中的青绿不仅仅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草花芽,这预示着这片大地已经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生活在这里的生灵即将迎来一个崭新的生活。
令狐烨接下来也要迎接一个新的旅途,然而他此刻正因为这个还未踏入征途的旅程而陷入了无限的担忧。
从怡雪的口中他知道了一些自己从未涉足的南海的一些有用的情况,可是这些情况却有些糟糕,让他不得不为他和身边的人的安全多做一些考虑。他甚至此刻再想是否要让凌罗他们一起陪着自己同去南海,即便他明白凌罗他们一定会舍命相随,不会丢下自己让他一人孤身面对未知的危险。
南海沿海一百里海域原本是属于南蛮妖山统辖管理的,其余所有的海域都是归入了位居南海正中心一座巨大岛屿上所建立的一处海外修真门派所统御,千百年来似乎一切都遵循着这样的规律。南蛮妖山和那处修真门派彼此也达成了某种默契,对于各自管辖的区域互不相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了许多年。
然而,这一切从某天开始被一个人所打破。
这个人令狐烨不认识,怡雪也不认识,包括南蛮妖山的许多老人也没见过他。只因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已经被他杀死。
在他出现在南海的那一刻开始,整片巨大的海域都成了他私人的领域。那处原本也算声势颇巨的海外修真门派就因为门下的几人对他的不敬而招致了杀生之祸,一息宗门被毁,所有的传承都在修道界除名。那处仙岛理所当然的成了那一个人的府邸,成了他安居在南海上的落脚点。
自此之后,南海成了一片禁地,生人莫进,就连一些寻常靠打渔为生的渔民都无奈的选择了搬迁,他就如一个称霸一方的诸侯,独自享有着偌大的海域。
修道界的人不敢进入南海,一些猛禽妖兽也不敢越界,没有人知道那人的真名,然而“归海一刀”的名字不知什么时候传遍了四海,成为了人人敬畏的传奇。
令狐烨没有在怡雪口中得到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然而仅仅是她透露的这些事情就足以引起他的重视,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的对待。
“归海一刀……归海一刀……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竟能称霸广袤的海域,慑服海中的众多妖兽,逼的东海龙王都选择退避三尺,不敢轻易触怒于你。”令狐烨望着浮云深处,喃喃低语着。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这种性格孤僻的强大修行者本身就是挣脱了世间许多约束的强大人物,他们的心底的想法很难和一般人联系起来,想要弄明白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前往去看一看。
若是寻常的人物,哪怕是一个宗门,令狐烨也自可潇潇洒洒的走上一遭,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人总是有一些道理可讲的。可是面对这种已经颠覆了世间许多法则,凌驾于大部分人之上的人物,却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对于这样的人,喜怒只在一瞬之间,高兴的时候他可以像朋友一样和你喝着茶,说着一些推心置腹的话,生气的时候他也不必和你打招呼,想杀就杀,任性狂放已成了他们骨子里就有的一种风格。
令狐烨不担心自己,南海毕竟不是什么森山老林,自己只要小心一点,在和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之下,哪怕真的到了动手的时候,就算打不过,料想凭借着自己所会的超过当今御剑速度数倍的御风之术大可逃之夭夭。然而他却不得不为身边的朋友着想,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倏忽而做出了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所以他现在很苦恼,他在纠结自己是否要这么急着就赶去南海寻找玄冰铁和南海碧澡珠。
“现在的时间是一天比一天紧急,这安稳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终结。五界的封印无时无刻不再遭受着各界的冲击,今日看似完好,明日说不定就会破碎,这个谁也说不准,我不能这么犹豫不决了。”
令狐烨思忖良久,还是决定冒险去南海走一遭,他站起了身子,慢慢沿着山脊离开这座山峰,行向了错落在山腰的一个洞窟之中。
“怡雪的状态怎么样?”刚打开洞门,凌罗就迎了上来。
在怡雪希望单独和令狐烨相处的时候,凌罗并没有阻拦,她对世俗之间所形容的孤男寡女之间的一些传言并不担心,因为她信任令狐烨,她也了解令狐烨的为人,相信他绝对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凌罗只是有些担心怡雪会承受不住打击,少女在那种无助的情况下想找个人说说话是很正常的事情,之所以找令狐烨而不找旁人,也许只是因为令狐烨身上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