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如丝绸,在天空中徐徐飘荡,午日的阳光带着些许灼热,光彩艳丽,挥洒在轻波湖鉴上,光波潋滟,反射出更加清秀的灵光。
一条峡谷纵横南北,绵延不知几许里,从上往下俯览,巨型的裂口一片漆黑,根本难以瞧清底部的景象。然而强烈的元气波动却在峡谷深处不停的席卷冲涌,两侧崖壁犹如地震一般剧烈的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原本如同天穹一样的弧形光罩已经撤去,在一线天的上空,不少气息强大的僧侣站在无数僧袍接合的巨大幕布上,闭目默念经文,一丝丝金色的光芒从他们的身体中透出,融入天地,不仅使得脚下的袈裟镀上了一层金光,更是让投下的艳阳显得越加的明亮。
峡谷壁壑的山石如用一块块碎裂的玻璃一样与山体分离开来,连带着其上生长突兀的松枝一起朝下坠落,巨大的烟尘不断的在峡谷底部某些地方席卷升腾而起,就像白色的烟柱冲上天际。耳旁仍有轰鸣巨震,壑谷巨响坍塌,所有的僧侣都是无悲无喜,神色宁静的就像天空那一朵朵悬浮的白云,他们自保持的不动的姿势,像雕塑一般诵经念佛,吐出一个个音调晦涩绕口的经文。
蓦然间,从伴随着一蓬怒卷的尘雾,峡谷底部冲射出五条黑烟,急上高空,然而那更高的天穹上洒下的蒙蒙金辉明显让这五条黑影狂飙的速度微微一滞,只不过这种景象也只是维持了短短一息时间,五条黑烟反而以比先前更快数倍的速度朝上冲击。
空心大师耳廓微动,陡然睁开了双眼,周围群僧也一并如他睁开双目,经文之声更加的宏大,恍如钟鸣鼓奏,宏声回荡。一直如平地伏在他们脚下的袈裟在这一刻忽然似受到了无形之力的牵引,迎着那五条黑烟如巨大的飞刀冲了上去,强烈的金光炸爆如火,与五条黑烟平整划一的切过。
就像黑色的柱子被锋利的利刃斩过,天空中出现了数条明亮的光线,似被撕裂一般。五条黑烟倏然从中被切成两段,那明明虚幻如烟雾的黑烟在断裂的刹那忽然响起了凄声的惨嚎,夹带着碎裂的血肉蓬然炸散为一团黑气,又被充盈天地的金光击散虚无。
在黑雾散去之后,以空心大师为首的众多僧侣有闭目舒眉,神情淡然的念诵起了佛家经文,好似刚才的一切似如幻觉一般不真实。
……
一线天的底部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壑谷,比之一线天上空的一条狭窄的缝隙不知宽广了多少倍,只是在这片广袤的壑谷之间却少了上方峡壑陡壁间偶有的青绿之色,入眼都是枯朽败坏的树木,更多的则是凝而不散的森冷之气,不比寻常的寒冰冷气,这是极度的森寒,就如透入骨子里的寒意,让人不禁为之战栗。
在几株腐朽的大树之间,伫立着一座巨大的灰色石门,石门深深的镶嵌在悬崖地步的山壁上,浓郁的黑气在灰色的石门见萦绕徘徊,让人不禁忍不住猜想那石门后究竟有什么恐怖的存在,任谁看到这散发这浓重古老气息的石门都会经不住的胆寒,然而有一人却是面色如常的面对着这座石门站立着,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恐惧,唯有眼底爆发出的深深怒意。
穆俊站在这片仿佛被上苍遗弃的峡壑底部,在他身旁是身躯庞大散发着异样光泽的龙兽铁脊雕,而在他四周,在那黝黑的不知在潮湿阴暗的水汽中浸润了多少年的山石之间、在那腐烂了不知何许长久的草木之隙,或趟或仰的错落分布了十余具尸体。每局尸体都是残破不堪,身上穿戴的不凡的精金所铸的铠甲碎片零散的落在一旁,似被什么锋利之物硬生生的切割成无数碎片,切口锋利的就像寒光闪烁的匕首。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子,男子的面目都被一块银色的面罩盖住,让人难以看到他的长相和表情,然而从他双目中透出的那种惊颤却足以表明他此刻的内心。
带着银色面罩的男子此刻靠着散发这古老气息的石门,他手中擎着一柄比他身高还要长出许多的漆黑的狼牙槊,面对穆俊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以及如电的眼神,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紧贴这石门,却已经无路可退。
穆俊缓缓的移动着步伐,因为心中存在着几分顾忌,深怕头顶的法华寺众僧觉察到什么,所以他两手空空,并未动用天炎星芒,但即便没有这件不知称为魔器还是神器的武器在手,他身上的气势依旧不可一世。此时他原本飘逸的长发凌乱的披散在他的双颊上,就连他一身不凡的道袍也已经破碎不堪,他裸露的肌肤上到处可见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染了他的全身,只是他的面色依旧平静,平静的非人,让他此刻瞧上去更像一尊从炼狱中走出的魔神。
随着穆俊越来越接近,带着银色面罩的男子身躯不由的颤抖的更加厉害,就连拿捏着狼牙槊的手都因为心底涌起的那种恐惧而死死的紧握着,泛白的指节就像他此刻掩盖在面具下的脸一样苍白无力。
“人间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他现在应该是一个死人了,可他为什么还有这么强气势?!”银色面具的男子在心底嘶嚎,他弄不明白,但他知道现在如果不拼命,他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爆喝着握紧了狼牙槊迎着穆俊冲了上去。
在他急速奔行的时候,他手中的狼牙槊就涌起了一股黑气,在他前方凝合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形状,张开着可怖的森然巨口,冲涌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