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赶紧跪下叩头,高三和知道颜邵迁怒了,他犹记得当年那个院判战战兢兢向颜邵禀报此事的情景。
那会儿颜邵正是最失意的时候,每日不是喝的醉醺醺,就是浑浑噩噩,根本没把此事放心上,院判本以为他会追查此事,结果等了几个月毫无动静,就匆忙致仕了。
如今,事情过去十几年了,再来追责有什么用!且现在的院判也着实冤枉。高三和正想用什么法子提醒颜邵,淑妃在一边开口了。
“你当然不知道,你只顾着喝的烂醉,往后宫随便哪个殿里抓个美女一番颠鸾倒凤,事后你记得哪个?陈姐姐大出血而亡,王妹妹因失去孩子而疯,章贵妃因失子自杀,上官昭仪,那么一个活泼的孩子,因被你强行玩弄,竟害怕再被你拉去侍寝,投井自尽了,你知道什么?当年院判都已经开始搜集证据,因有些人身份太高不敢得罪,只等着你一声令下,将证据交给专门的人,可惜,你竟无视了,现在在这做样子给谁看,恶心!”
颜邵被淑妃质问的哑口无言,步步后退。
“放肆,淑妃,你疯了,竟如此与圣上说话!”刚刚赶来的皇后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立时心惊胆战,后来一想,时日长久,太医院中老人所剩无几,这才放下心来,出声呵斥淑妃。
淑妃见皇后到来,嗤笑一声,微微行礼后,起身告退,他们的混账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左右与自己无关,与小远无关。
皇后见淑妃竟敢无视自己,差点当场翻脸,好在还知道此时场合不宜,压下心情,柔声关心颜邵。
颜邵却被淑妃说得心神大乱,那些个姐姐妹妹,他竟一个人也回忆不起,却都因他而悲惨了命运,他都干了些什么!怪不得自此后子敬竟再也没有展颜过。
匆匆派人将二位贵人连人带身下的褥子抬回寝殿,好生修养,这才离去。
好在被淑妃骂了一顿,知道这事肯定另有隐情,当下找来亲卫去寻那老院判及相关人员。当然,也不忘当下的事,也要严查。
皇后在颜邵走后,也是一脸晦气,没想到淑妃伏低做小了半辈子,都半老徐娘了,竟硬气起来,她凭什么!还竟敢将往年的事全都抖搂出来,真是作死!
当下不顾与邓辛的隔阂,又匆匆将邓辛招来,询问当年善后事宜,邓辛此时根本不想理他,他的亲亲女儿刚没了孩子,这让他很受打击,可当年的事如果被查出来,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只好打起精神来与皇后商议,既然那老院判如此多事,就让他永远开不了口!可惜他们一时被淑妃调离了目光,竟忘记了,眼下可也有两位贵人也中招了。
宫中自有宫中办事的规矩,查起案子来,比之大理寺也不遑多让。
只几天的功夫,在吏部终于将二甲以后的新科进士考核派官后,案子也了结了。
这是一种来自南疆的一种药,平时女子吃的话,用于月/经不调,症见迟迟不来,痛经之类的特效药,但产量很少,属于特供药品,而宫妃们平时注重保养,一般用不到,宫女又用不起,一直在太医院束之高阁。
偶然的一次机会,一位太医研究的时候给一只怀孕的母狗用了一点,竟迅速发作流产了,这才知道竟还有这种效用,他一次酒醉时和好友当作趣闻说了,而这位好友就是邓辛的妻弟。
而此次事情是由邓贵人的宫女将茶壶和王贵人对换了,王贵人的宫女发现后怕被王贵人责罚,又偷偷换了回来,因两个茶壶都是内务府统一定制发放的,除了底部有细微差别,其它处一样,邓贵人的宫女也没发觉,又给邓贵人用了茶,至此,二位贵人都中了药,分别发作了。
调查此事的总管跪在御书房案几下,头上的汗水顺着两颊滴落在地砖上,晕出一个个的圆点,可他根本就不敢去擦拭,颜邵面色阴沉,那已经开始浑浊的双眸中却卷起风暴,冷哼一声:“邓辛!”
用此药的跟邓辛脱不了干系,既然可以告诉他的女儿,也能告诉他的妹妹,那么,十几年前他那接二连三被流产的孩子是谁的手笔,可想而知。
果然亲卫将奄奄一息的老院判拉回皇宫后,得到证实,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皇后。
颜邵看老院判浑身交错的刀痕,这才知道,亲卫若是晚一步过去,他家十几口人就全赴了黄泉。而那些人见事不可为竟也没有撤退,拼着死也要杀了院判,最后被亲卫全部杀死,捉了一个活口也服毒自尽了。
“可恶!真当朕是死的吗?”
皇后洗漱过后,刚要睡下,就被院中嘈杂的声音惊起,还未开口询问,一队御林军就直接冲了进来。
“大胆,夜闯栖凤宫,不想活了吗?”
御林军站定后,分开一条路,冷着脸,穿着豹子补服的景剑走了进来。
“一介柔弱妇人,心肠竟比蛇蝎还毒,你午夜梦回,都看不到那一个个大的小的,向你索命吗?”
“景剑!你来干什么?”
“哼,到牢里去问吧,把她押下去。”
“放开本宫,本宫是皇后,你们不能动本宫,皇上呢,本宫要见皇上。”皇后只着中衣,被左右制住,挣脱不开,头发散乱,只一会儿,高高在上的皇后就蓬头乱发,状如疯妇。
景剑不为所动,她如今所受,不如妹妹当初万一,他恨不能狠揍她一顿,冷声吩咐:“栖凤宫所有人都押下去。”
立时,平日庄严肃穆的栖凤宫就乱作一团,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