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月才不管他把玉蝶宫的宫女们怎么样了呢,一心只挂着那个小婴儿,急道:“少说废话了,反正我已经被那只古怪蝴蝶咬了,我现在只想见那个小孩子。”
白衣少年淡静的面上浮现出一缕震惊,“血蝶子?你中了毒吗?”他的声音里现出了无法掩饰的焦虑和担忧。
天月垂下了头,喃喃道:“没事,不用你管。”顿了一下,他抬起头,脸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望着面前的哥哥道:“没关系,最后不是见到你了吗?我还真怕连你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呢!”
谁都明白,中了那种毒是再无生还之理的。
天星咬了咬唇,俯视着弟弟苍白的容颜和面上纯真的微笑一言不发。但他的眼中却有万种情绪在翻涌纠缠。
许久,他轻叹了口气,右手抚了抚弟弟的头顶,涩声道:“你若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们是一同来到这个世间的啊!”
黑衣少年难得的沉默了,他知道哥哥心里此刻一定很难受。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秉性却是天差地别。
他自己从小便活泼好动,自由散漫,万事不萦于心。天星却相反,他自幼沉默寡言,心思细腻,聪慧出奇,根本就不像个孩子。而且他很懂事好学,书练武从不让父母费心。
天月只知道在很小的时候哥哥虽然也不爱说话,除了行为有些怪僻外还是蛮好的,可是不知怎么搞得后来性情大变。唯一没变的就是对他这个弟弟一如既往。
他希望永远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可是哥哥却梦想着快些长大,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强烈的愿望!
自从八岁那场变故后他觉得自己就没有再长大,所以这些年来兄弟俩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天星越来越像个大人,而他却依旧是孩子心性。
就是因为有天星自愿去承担那些他不愿背负的,所以他才可以一直这么任性自在。
或许是天长日久产生的说不出的愧疚吧,他越来越不愿躲在他的羽翼下,忍不住一次次的偷偷溜出去,可是无论走多远,天黑以后他总会想着回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在乎谁呢,自从爹娘不在了之后,我几乎都忘了还有你这个哥哥。”天月低着头自言自语般道。
天星缓缓转过了身没有说话,天月抬起头时只看到他略显孤寂的身影。
许久,他的声音缓缓传来,“天月,你不是想做个什么事也不用管的孩子吗?但是有些事总得有人来背负啊,所以,你就不要再乱想了。好了,我会派人去凌云山找向明回来为你解毒。”
就在他欲举步离开时,天月却叫住了他。
“是向爷爷,不要直呼其名。难道你忘了吗,当年他没有参与谋害父母。所以你要尊敬他。”天月不满的嚷道。
“那又如何,你随便吧!”天星不动声色道。
“还有,你别费劲了,谁都知道血蝶子是天下无解之毒,你觉得我会例外吗?”他忍不住大声喊道。
我的弟弟啊,你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就算你再怎么伪装也是无法掩饰你心中的恐惧和迷茫。
但是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如何。
在这个世上,你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他在转过身时对自己默默道。
鹤发童颜的老人拄着一根乌木杖缓缓走在沉碧湖畔。
湖面的风扬起了他的须发,让他看上去竟有几分仙风道骨。
老人眉头微锁,似在沉思,左手时不时地摸一摸悬在腰间的紫金葫芦。
“这不是向老吗?这是怎么了?您老好容易回来一趟,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洪亮爽朗的声音打断了老人的思路,他抬起头时正好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忙笑道:“原来是宋护法啊,久仰久仰!”
男子有些局促的笑了笑,急忙一面回礼一面道:“您老这是哪里的话?宋某就是再怎么升迁,在飞天门中也不敢和您比呀!三朝元老呢!”他竖起三根手指一脸尊崇道。
“宋护法千万别这么说啊,那都是陈年往事了。长江湖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四年前若不是宋护法深明大义,与那恶贼周旋。也不会有老夫这三朝元老了啊!”想起昔日英勇的往事,男子不由得面上露出自豪的笑容,道:“向老这次回来可是少门主有什么吩咐吗?”
连天星虽然在飞天门中掌握着大权,但是因为年纪不够所以还没有继任,但他又着实有才能有主见,因此人人都对他有三分敬畏,往往以“少门主”称呼。
向明摇头道:“不是少门主有事,是天月啊!”
“天月?二公子怎么了?闯什么祸了吗,竟劳您千里迢迢赶来?可是少门主不是一向很宠着他这个弟弟吗?”宋晏中不解道。
“不、不、不、不……”向明一连串的否定,叹了口气道:“若真如此倒是好了。天月无心权位,怎会和少门主起冲突?唉,天月遭到了玉蝶宫的暗算,中了那个毒。”老人颓然道。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宋晏中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莫要再提,莫要再提!”老人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再问。
“那如何是好?您见过少门主了吗?”宋晏中忍不住问。
“我刚从照月阁过来,这会儿正要去见少门主呢!”
“啊?那么天月情况怎样?”望着老人的表情,宋晏中真后悔自己问出口的话。
武林中谁不知道中了血蝶子的后果呢?向明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