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真名是一个人最大的咒语,
足以唤醒迷失的自我,
和沉睡千年的记忆。
一个人若忘记了自己的真名,
也便失去了自己。
昼夜不息的千里跋涉,
只是补救昔日的错过?
还是因为心中莫名难懂的情愫呢?
这个世上最难懂的便是人心……
八月十五,是江湖中十年一度的武林大会,由中原玄机楼与嵩山少林寺联袂主持。
这一日,天下武林中人纷纷而至,云集长安城,城中热闹非凡。而此时,那些客栈酒楼也都是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长安城外,早已为各大门派划好了场地,中间是一座高约一丈,长宽各十丈的擂台。旌旗飞扬,人声鼎沸。
擂台正前方架着两张红彤彤的牛皮大鼓,头裹黄绫的赤膊鼓手握着大锤,恭敬地侍立着。
擂台的东西南北设有四个高棚,棚下设座,分别是东越、西番、南荒、北疆的首座。首座左右各设副座,其后则是隶属帮派的场地。
擂台四角的高柱上插着的旗帜迎风招展。正前方的大旗上绣着“武林大会”四字。
鼓声骤然响起,如雨点般纷纷落入众人耳中。正在场外寒暄的武林人士纷纷入座。
随着鼓声响起,擂台东南和东北方两人几乎同时拾级而上大步走到了擂台中。
东南方那个人峨冠长袍,长须及胸,举止文雅,正是此次武林大会的东道主玄机楼楼主穆明煌。
东北方是一名老僧,形容枯槁,身形高瘦,须眉皆白,身披大红袈裟,手持紫金禅杖,胸前挂着一串乌木佛珠,迈着矫健的步伐,与穆明煌相对走来。此人正是少林寺罗汉堂首座玄心长老。
随着这两人走上擂台,其余武林人士皆以入座。两人分别向东西南北四方致礼问候,四方人士也忙起身互答。
穆明煌看上去喜气洋洋,而他身侧的老僧却是沉默着,双目微闭。穆明煌客套了一番,就在大家都已听得不耐烦之时,他才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
“今日我们武林中十年一度的盛会,多谢大家前来光顾。特此有一事须向各位豪杰宣布。江湖中的四大门派原主人均未光临,但都已派出了他们的弟子,也就是日后的继承人。东越牵机派燕掌门派来的是他的公子燕护。”
众皆哗然,只见东边首座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上去文文弱弱,还带着点稚气,见到所有人望见他,竟也不甚紧张,而是微笑着点头致意。
不应该是燕落帆吗?怎么会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呢?许多人都纳闷不已。
有人眼尖,一眼就认出了燕护右后方站着的一人,大声叫道:“那不是燕落帆吗?”
“在哪儿?”
“那边,少掌门右后方。”
“是呀,是呀,果真是燕公子。”
燕落帆一袭素色宽袍,长发用八宝缎带束在头顶,梳理的一丝不苟。他的面色沉静祥和,并无半分不悦或不甘。
穆明煌似乎已料到了会是这种反应,略微顿了顿,待议论声渐低,才抬高了嗓门,继续道:“南荒玉蝶宫江宫主,派来的是她的女儿江若水姑娘。”
这一次,响动似乎比上次更大。
“那个妖妇居然还有女儿?”
“哼,毒心罗刹为何不亲自来呀!居然派女儿来。”
“哈哈哈,怕是怨气太重,来不了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议论着。
“哇,哥哥,你看,那个就是玉蝶宫的少宫主呀!”擂台后方一个明艳的少女指着正南方首座对身边的人说道,那个少年微微点头,顺着她指的方向,正好看到了玉蝶宫众女环绕着的少宫主。
一袭水色纱衣,面上罩着一层轻纱,眼神略显冷清淡漠。
“颜儿,不要指指点点。”少年皱眉,拉下来妹妹的手。
“嘻,你是不是怕那个少宫主生气了,会放血蝶子咬你?”少女侧过头,怪笑道。
少年面色不变,轻声道:“不许乱讲。”
“明明就是嘛。哎呀,你瞧,那个少宫主肩上和鬓发上亮闪闪的东西,不就是玉蝶吗?”少女失声叫道,不自禁地往他身后靠去。
“别怕,颜儿,你若不去招惹它的主人,它自不会伤你。”少年揽着她的肩,回身低声安慰。
面对所有的非议、指责,玉蝶宫众女只是冷眼相对。
白玉蝴蝶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扑扇着翅膀在她们身边飞舞。
坐在首座的少女却是静若岩石,眼中是水一般的淡漠。肩上藕色的披纱轻舞飞扬,露出了栖在肩头的玉色蝴蝶。如它的主人一般,玉蝶也是静默的。
“少宫主,东越那边有人不停地看您呢,好讨厌。”右边侍立的一名黄衣少女俯下身,在她耳畔轻声道。
见她只是微微点头,并不理睬,少女有些气恼,娇声道:“少宫主,要不要湘庭教训他?”
被奉为少宫主的少女摇了摇头,面纱下的眼睛眨了眨,顺着身侧侍女指的方向望去,正好对上了那边灼灼的目光。
燕落帆的目光穿过那么多人,远远地望了过来。原来是他!
少女别过了头,对身边的侍女低声嘱咐道:“莫要理会,只当没看见。”
“代表西番青龙帮的是龙帮主的弟子隐lún_gōng子。北疆飞天门是少门主连天月。”似乎是为了避免底下人潮的涌动和喧哗,穆明煌一口气朗声报完了另外两方,然后任由他们议论。
“龙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