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霍然站了起来,失声道:“谁?谁要害他?”
“知道又如何,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他有些颓然的叹息道。
“不,我要为守儿报仇。”若水握紧了拳头,冷冷道。“若水姐姐,你不要冲动。”燕护忙站起来安抚她道。
“你住口,你的亲哥哥给人害死了,你不但不想着怎么给他报仇,却在这里劝我?这算什么?”若水冷冷道。
燕护一怔,眼眶一下子红了,哽咽道:“我能怎么样?那是我爹啊,我难道要去把我爹杀了吗?当年他听说哥哥的命格与他相克,为了成就自己的事业,他就牺牲了哥哥。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去替哥哥报仇呀?”他忽然转身,掩面疾奔而去。
若水愣愣的站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来。
怎么会是这样呢?双生殇只是一个滑稽的谎言吗?那么守儿原来是死于一个荒诞的笑话吗?而这一切,都是一个父亲的阴谋?
晚上熄灯之后,屋里一片黑暗。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侧过身,看到不远处有两点绿莹莹的光芒,是那两块玉佩。
闭上眼睛许久,终于有了一点睡意的时候忽听的‘轰隆’一声巨响,随着滚过天际的闷雷,一道闪电刷的照亮了夜空。可是下一个瞬间,天地间又陷入了黑暗。
她蓦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在身边摸索着。以前每逢打雷闪电的时候,他们都会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燕守总是有说有笑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若水忽的坐起了身,把脸深深的蒙在了手掌里。
守儿,守儿,你现在在哪里?人死之后,还会有记忆吗?你还记得我吗?
她默默走下床去,来到案几前,轻轻的抚摸着那两块玉诀,指尖在冰冷的刻纹上触到了那两个字,守、护!究竟,谁是谁的守护?谁又成为了谁的守护?
燕护是燕守的守护吧!她放下了玉诀,摸黑朝外面走去。
此刻,雷电已息,外面一片黑暗。
突然,暗夜里有隐隐的声响传来,像是一个孩子压抑着的哭泣。是护儿?她急忙往隔壁走去。
两间房子的格局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推开门之后她很快就可以摸到床榻的方向,毕竟,已经来过一次了。
罗帐低垂,隐隐听到里面低低的啜泣声。
“护儿,护儿?”她轻唤了两声,袖中火折子一晃,点亮了旁边的灯。
挑开帘幔,看见了那个裹着锦被缩在墙角的少年,脸上依旧还挂着泪痕。此刻,终于卸去了白日里的伪装,满眼的脆弱无助和彷徨惊恐。看到她时,眼泪一下涌了出来:“若水姐姐,我怕,我想哥哥!”
若水一怔,垂下头道:“我也有想他。”面前的少年没有了平日里强行拿捏的腔调和伪装的深沉,却让她也一下子卸去了防备。
“姐姐,我一个人好怕。”燕护呜呜的哭着,颤声道。
若水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了他伸向自己的手。他们俩的手几乎一摸一样大,但是守儿由于常年干各种粗活,所以掌心磨砺的粗糙而坚硬。但是护儿的手,却是温软得如同女孩子。
“别怕,我在这里守着,乖乖睡吧!”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嗯!”他乖巧躺下了,冲着她一笑。但是那单薄的笑却无法掩饰住深深的忧伤。
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喃喃道:“我不能为哥哥报仇,若水姐姐,我不能杀我爹爹啊,可是,我心里难受,我觉得我对不起哥哥……”
“我恨我爹爹,他抛弃我哥哥,也不管我,他只将堂兄当做儿子,教他武功和权谋,一味的栽培,把什么都给他。东越的人都知道大公子燕落帆,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少主。”他闭着眼睛喃喃道。
“护儿,你在嫉妒燕落帆吗?”若水突然道。
“我……我没有。”少年回过神来,辩驳道。“我只是恨自己不能像他那样,如果我是他,那么当年我就可以去调查哥哥失踪的原因,或许可以将他找回来呢!至少现在,我可以为他报仇。”
若水咬住了嘴唇,眼中氤氲的冷锐寒意一点点在蔓延,“燕寒山,我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见她如此,燕护一惊,忙拉住她的手道:“若水姐姐,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你千万不要去找我爹,他就在二楼呢!爹现在还不知道哥哥已经去世了,或许他以为哥哥在当年被他抛弃的时候就已经……”